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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佣人,这座宅子的佣人大部分都被他遣散了,只留了洗衣做饭和开车的人。
因为爸爸虽则给他留了一大笔遗产,但他目前没有挣钱的能力,实在有必要从此刻开始规划手头上的财富。
朝天铮说:“过几天这座宅子就要被政府收回,金翎,我要搬出去了。
辜叔叔说可以把附近的一栋洋房借给我住,你呢,你有没有想好你要去哪里?”
金翎漂亮的眼睛麻木一转,呆呆地望着他。
他的脑袋近来一直十分迷糊,对方的话他都听得见,可是无法完全懂得其中的涵义。
即使懂了,也很难组织起语言将心里的想法表达出来,几乎成了半个聋子哑巴。
见金翎全然没有反应,朝天铮很轻地叹了口气,像是做下一个很艰难的决定,慢慢地说:“我没有爸爸那样能挣钱,我也不会像爸爸那样无限地忍耐你。
讲实话,我自己都不知道以后要过什么样的生活,金翎,你真的要继续这样跟着我吗?”
金翎仍旧是不太懂的样子。
朝天铮又给他喂了一口粥,心里头沉甸甸的:“你不说话,那就由我做主了,就这么办吧。”
他知道自己是主动找了个大麻烦,可金翎目前是完全地癔症了,把跟父亲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他当了救命稻草。
要是他撒手不管,这个人不是把自己饿死,大概就是酗酒醉死。
……
辛实从长廊尽头抱着两本习题本走过来,正好看见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从辜镕的书房出来,边往外走,边将手上的一张支票小心翼翼地往西服的内袋里塞。
辜镕坐在黄花梨的大桌前,平静地将钢笔旋进笔盖,门这时被推开了,他抬眼瞧过去,立马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起身迎上去,说:“今天下学挺早的。”
“功课少了。”
辛实自然而然地把书本递到辜镕伸出来的手掌上,另只手被他牵住,一同走到桌前坐下。
辜镕把他的课本放在一堆账本旁边,辛实不经意一瞥,看见他桌上的邀请函,不大高兴地说:“我才回来,你又要出门喝大酒去啦?”
最近几天辜镕回来得有些晚,常常身上都沾着酒气。
做生意的哪能没有应酬,可辜镕的腿才刚好,辛实的心里担心得要命,听说那些席上都是些大人物,高官,大财主,辜镕是里头最年轻的,很多酒没法挡,只能喝,他那身体咋经得起这么折腾。
辜镕顺着他的视线一瞥,马上伸手把那几封不打算拆开看的请帖往桌下的废纸篓一拂,否认:“谁说的,今天我哪里也不去,就在家里。”
辛实不大信,问:“那刚才那个人咋回事,不是来喊你去应酬的?”
辜镕摇了头,捏了下他的手心,笑着说:“来借钱的。”
辛实好奇了,问:“借了多少?”
“小财迷。”
辜镕被他逗乐了,扭头拉开桌下的一个抽屉,里头满满当当的是欠条,意思是借了这么多。
辛实愕然了,一只手撑在辜镕大腿上,半个身子探过去看,囫囵扫了几眼欠条上的金额,愕然仰头看向辜镕:“这么多,都是一个人借的么?能还得上?”
辛实几乎是半趴在他腿上,辜镕垂眼望着他,伸手摸了一把他的头发,微笑道:“是很多人借的。”
准确来说,是很多组织借的,大多是华人的医疗、教学、武装组织。
这些组织和辜家目前从政的长辈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因此这些钱说是借,实则是给,这是一项心甘情愿的资助。
辜镕道:“借出去我就没指望有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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