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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了整整二十四小时。
当系统试图分析这场异常行为时,算法崩溃了。
因为它无法理解:为什么人类会主动放弃便捷的指导?为什么他们会珍惜那种不确定、低效率、充满矛盾的内在挣扎?
而这,正是苏砚想要的结果。
她终于明白,对抗认知操控的终极武器,不是更高级的技术,也不是更严密的逻辑,而是对“不完美思考”
的坚守??那种笨拙的、缓慢的、时常自我否定,却始终不肯交出判断权的过程。
列车抵达终点站,是一座隐藏在溶洞中的地下社区。
这里没有网络,没有监控,也没有统一课程。
孩子们学习的方式五花八门:有人跟着地质学家敲石头,有人跟着流浪歌手学编曲,还有人整天泡在旧书堆里读神话传说。
“我们不教真理。”
负责人说,“我们只教怎么怀疑故事??包括我们讲的那个。”
苏砚笑了。
这是她听过最接近真理的一句话。
她在洞壁上留下一行字,未署名:
**“当所有人都能自由地说‘我不确定’时,文明才算真正醒来。”
**
数日后,她独自踏上归途。
途中经过一片野果园,正值李子成熟,果实累累坠枝。
她摘下一颗放入口中,酸涩中带着清甜,不像市售品种那样完美匀称,却更有滋味。
远处,几个孩子正在用竹竿和破布制作风筝。
其中一个问:“姐姐,你说风是从哪儿来的?”
她蹲下身,看着他们明亮的眼睛,认真回答:
“也许没人真正知道。
但我们可以通过观察树叶怎么摇,衣服怎么飘,风筝怎么飞,一点点靠近它的影子。
重要的是,你要一直问下去??不是为了得到标准答案,而是为了让问题本身活得更久。”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继续忙碌。
不久,一只歪歪扭扭的风筝升上天空,在蓝天上划出一道不规则的弧线。
那一刻,她感到颈侧芯片彻底冷却。
光芒熄灭了。
但她知道,那束光,已经落在千万双睁开的眼睛里。
春天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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