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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念晚清冽的眸中掠过几分情绪:“可有些药性是与酒相克的,你又不懂医理,怎能擅作主张?再说明知我会着凉,还拿那么凉的水泼我。”
沉默须臾,陆绥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我先用了这个,可对你不起作用。”
姜念晚接过瓷瓶来轻轻一嗅,便知是醒神的药,只是大抵用得太久了,味道早已淡了,自然也没什么效用了。
不过能得到这个解释,她心里压着的那团火总算释然了几分。
她回头从身后的小柜子里取出一只差不多大的药瓶,递回去:“下次用这个,别再误人了。”
说完见陆绥卿未接,又补了句:“就当作你救我出来的谢礼。”
陆绥卿这回伸手接过了,将瓶子揣回怀里。
低头间,听见她问:“其实有件事我一直很是不解,你这种杀人比杀鸡还顺手的人,那日在宫门前为何会出手帮我?”
他没答,反问她:“我第一回见你时,你被薛夫人打耳光罚跪。
第二回见你时,你杀了人,还被掌掴。
人都说女子是水做的,最爱哭哭啼啼,可无论发生多大的事,我却从未见你掉过一滴泪。
难道你体质惊奇,是铁块做的不成?”
明知是被调侃了,姜念晚倒也不见生气:“别的女子会哭,是因为知道有人会疼。
我阿爹阿娘都不在了,又哭给谁看呢?”
“倒也不是非得爹娘……”
这话才一出口,陆绥卿便想起什么,遂讽笑一声:“也是,连夫家都被你害得要灭门了,看来还真是没地儿能哭了。”
提起这茬,陆绥卿禁不住问出心中那个疑惑:“据我所知,你爹娘的死与薛家并无关系,你为何要如此做?别对我说什么薛博远逼你毒杀圣上,若真如此,你也不会杀他灭口。”
姜念晚一脸清傲的将目光调开,落在窗外的那轮皎月上:“我现在已不是你的犯人了,未来还会是为你驻命延寿的恩人,你想探问我的过去,至少得先回答我的问题。”
陆绥卿似懒得回应,随手提起酒壶来就饮了一大口,放下酒壶时对上小娘子惊诧又略带嫌恶的目光,这才想起手中的酒壶刚刚给她用过。
气氛一时陷入冷凝,良久,陆绥卿开口:“因为我娘。”
“什么?”
姜念晚脑子一时没转过弯儿来。
陆绥卿兀自说下去:“幼时我常看见祖母因一点琐事就打罚我娘,有时是叫她跪在雨里雪里,有时是当着众人的面打她耳光。
后来她熬受不住,郁郁而终,我便成了没娘的孩子。
故而长大后总看不得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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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念晚骤然想起那个雨日,自己正是被小章氏打了一巴掌罚跪在宫门前的,原来竟是勾起了阎王爷对苦命娘亲的回忆……
“一个杀人如麻的酷吏,竟会因女子受屈而动侧隐之心,这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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