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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你将人数上报后,近半的人在银钱拨下来前死了?”
许修富两瓣嘴皮子惨无血色,控制不住地打摆,“是是”
闵宵荒唐地冷笑一声,“这么巧,在半年内赶趟地死。
就当他们死了,拨在他们头上的钱又去何处了?”
“下官不知下官不知大人,这钱是先拨到州衙,再由州衙拨到县衙,您看这簿子”
他抖着手举着账本膝行上前,翻开一页,“这是去年的,您请过目,上报三十二人,银钱下来前死十七人,下官及时将死亡人员上报,州衙便只拨了十五人的份额下来。
下官一直按规矩办的事,还请少使大人明察秋毫!”
闵宵浑身绷紧得发颤,目光定在那账簿上头,额上青筋凸显。
郁晚压着匕首,眼里泛起嗜血的红,刀刃一进一出,地上的人还在狡辩,一把鼻涕一把泪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窝窝囊囊的样儿看得人心里火气上涌。
她身上一晃,脚踏出去半步,闵宵猛地压住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
他们未再听那帮人哭冤,将一应簿子收好带走。
返回的路上,郁晚与闵宵相对坐于车厢,她心里闷沉得厉害,“是州衙那边下的手?”
闵宵点头。
“当真该死!
这帮混账!
那老人和孩子拿到的钱于他们不过蚊子腿大小的油水,为了这点钱将人杀了!”
“七十往上的老人与十岁往下的孩子,不能从军,也难以从商从农缴纳赋税,在有些天潢贵胄的眼里,这些人就是百无一用的累赘,他们的命不值那几十两银子。”
郁晚狠狠啐一口,“这般明目张胆,不怕陛下知晓?”
“他们自有手段做得干净,况且延州是誉亲王的地界,陛下与他感情甚笃,许多时候都听信他一面之词。”
“又是誉亲王?”
“为何是‘又’?”
郁晚不自在地挠了挠脸颊,“你知晓我这回是因走私下狱,我走私的那东西,据说正是送给誉亲王的寿礼,不知你在朝堂上听说过没有?”
闵宵摇头。
郁晚咂舌,“那他当真是只手遮天了。”
叹息半晌,她又道:“难怪我们要去荷塘开荒,那许修富几次三番从中作梗,还编出巨蟒吃人一事,不就是怕荷塘的尸骨让人发现了!
眼下你们打算怎么办?要是我,那就”
将人杀了。
但闵宵一直看着她,她便没将话说出口。
“这回来得匆忙,本就只打算去徐远县那一趟,长使与随行武侍又有伤在身,不便久留。
回去后我便给京城写信,让明镜司派人下来细查。”
郁晚错着手指,讷讷道:“眼下我们虽认定那些人是被害死的,但若找不出人证物证,县衙与州衙硬说他们是病死、老死,你们也不能奈他们如何,想必许修富那般大胆将责任往州衙上推,也是仗着州衙撑腰,有恃无恐吧”
闵宵知道她想说什么,直言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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