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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钢刀刮心,谭唯心捂着肚子无声张嘴吸气,半天他抬头看着自己二哥,而此时,谭唯征已经是满面诡笑,看他痛苦他就相当高兴的说:“疼吧?哈哈……”
谭唯心挣扎道:“你,你下毒……”
谭唯同喝的最多,就指指谭唯征,而后一口鲜血吐在酒菜上,谭唯心就猛的冲出小花厅,趴在荷花池开始大口喝水,间歇把指头伸到喉咙里催吐……三兄弟里他喝的最少。
谭唯征阴笑着走到他身后,抬脚就把他踹倒池子里。
等踹完他,谭唯征就解下腰带,晃晃悠悠往祠堂走,边走边狂笑道:“这是个什么世道啊!
这是个什么人家啊……就畜生还有个舔犊之情,可这家没有!
这父不父~子不子,爷不爷,孙不孙的……亲亲的兄弟要看脸色过活,都是一样的血脉,偏就要分个三六九等,就谁都能欺负我,凭什么呀!
你们以为,爷是谭士泽那傻蛋?告诉你们,爷过不好,就都别好过……都欺负我,都欺负我……啊……老子,老子也是姓谭的!
都别活了,不好么?老子就看你谭守义他日登基为帝,膝下血脉空空白叫你忙一场,就问你悔不悔?哈哈……痛快,何其痛快……你看不起我,老子就让你白忙一场……想不到吧,列祖列宗……你们想不到吧……”
犹如厉鬼,他走,五官在淌血。
在他身后,小花厅倒了的油灯慢慢点燃,正在地上吐血的谭唯同被人扶起。
他喘着气,半天才看清楚是张宝锦。
张宝锦就低头看着他,十分认真的说:“你,要死了呢。”
谭唯同嘴唇哆嗦着,一把拉住她的手说:“你,你怎么在,在这里呀,呵~!”
张宝锦用手帕认真的给他擦脸,表情很平静的回答:“我又去哪儿呢?这天下虽大,我又去哪儿呢。”
谭唯同扭曲的脸露出一丝笑,吃力的说:“就……想不到,是你,送,送我……”
张宝锦愣了下,语气依旧是认真的:“恩,你对我好。”
是真的好,十年来锦衣玉食,百依百顺,要星星不给月亮,除了手段恶心些,可是张宝锦见过更加恶心的事情,如今晚这事,她家也不是没有的。
谭唯同觉着自己魂魄在飘,浑身发冷,他是真的知道一切都要结束了,便努力伸出手去扯自己的领子。
张宝锦日日跟他在一个床上,自然知道他最要紧的东西在哪儿。
就伸手从他腋窝下拽出一枚钥匙。
谭唯同将钥匙塞进张宝锦的手里哀求道:“阿~锦,杨藻背信弃义,我,我谭家,几代,几代死~人无数……阿锦,明日我死了,我在下面,等你,我爷……给我阿爷……就说东西在~二叔像,像下……”
他不动了。
张宝锦帮他合眼,他不肯,张宝锦就说:“死了,就什么都带不走呢。”
眼睛终于闭起来了。
张宝锦的眼泪就慢慢流下说:“我才不等你们。”
她站起,找了小花厅榻上的被子给他盖的严丝合缝。
此刻燕京三更鼓,张宝锦就握着那把钥匙出了小花厅,她听到水里几声挣扎,掉进去的谭唯心在动。
开始不想管来着,后,一阵风吹灭她手里的油灯,她就微微叹息,走过去拖住他的头发,将他上半身拽到了岸上……(老臭四十七)燕京百姓刚发了一注横财,就发现日子不好过了,那些禁军不知道从何处来,也没有干涉百姓的生活,但他们大量的涌出来,单是从燕京城的大街小巷穿行,这就令大家伙十分紧张了。
一夜过去,泰泽号封了,平家老号封了,庆安府商会,东川商会都封了。
皇城根下人总是有着地域性的聪明,便都利索的关了屋门,躲避起来了。
“天光不好,你不要往外跑了。”
霍五蓉站在堂屋门口喊儿子百如意。
百如意握握拳头里的布条儿,害怕母亲担心就回头做出无事的样子说:“娘,我就门口转转。”
霍五蓉叹息,看他的腿问:“你那伤?好些了么?”
十年了,这对母子相处的十分融洽,是有着真正母子情分的。
百如意不想让母亲担心,就笑笑说:“早没事儿啦,您甭担心,这不是前几日我给人出头押注,得了钱还没给人算清楚呢,今儿出去给人盘盘账目,,省的她们没事儿就来您这里说点有的没的。”
霍五蓉如今有些唠叨了,就厌烦说:“嫌咱麻烦当初别来团头家聚白手啊,街里多少坐馆先生他们不求,出去告诉他们,我说的!
暂不发,都压着。
那么多钱儿你能盘算清楚了,回头请老铺精明掌柜来当面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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