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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元轻笑一下,随之顺着他的话接下去,“这针再施一回就可停了,到时候只需要用药巩固便可。”
“可以停针了?”
一听此,崔枕安自是喜出望外,他苦心疾久矣,既说可停针,便是说明已经好了七八,心中有狂喜之意。
最近这些日子,那心疾的确也再没犯过,身子前所未有的松意。
钟元点头:“是,不过也要按时喝药,才能彻底调好。
我打算亲自出府去给太子殿下挑下些药材,府里的东西的确都是好的,只是有几味药需得用鲜药才行,经旁人手,我总是不放心的。”
因钟元治得了他的心疾,而今崔枕安自是对他十分信任,医事且听他如何说便如何做,一提此要求,崔枕安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好,那你去办吧。”
崔枕安应下,随之目光又落在桌案公文之上,丝亮没有留意钟元因窃喜而提起的唇角。
一切都已安排好,只等最后一回施针,他便可脱身了。
心中有些激荡,亦有些不真实感。
直到最后一次给崔枕安施针前,钟元回房后特意加大了药量。
经过这么久的铺垫,这些药量足可让崔枕安无声无息的心悸而亡,只要他能顺利脱身,就能立即带着姜芙远走高飞,至此姜芙再也不用担心受怕的过日子,再也不用听到那个人的名字。
“姜芙,等我。”
想到此,钟元的决心又加重一分。
次日一早,钟元来到长殿之中,崔枕安已经伏案忙公务。
一见钟元入殿,他眉眼中显了稍许喜色,这回是钟元最后一次给他施针,过了这日,他便得以解脱了。
终是摆脱了长久以来的心疾。
还正想着,待身子痊愈之后赏他些什么。
两个人各怀心事,连崔枕安也没留意到今日钟元的不寻常,甚至施针时,他的手有些细微的颤抖,险些摸不准穴位。
不过好在,最后一切还算顺利。
他尽量不去打量崔枕安的神态,以免他心
中起疑。
半个时辰之后,钟元将崔枕安身上的金针一一取下又收好,这才拎着自己的药箱退出长殿去。
若不出意外,这将是他见崔枕安的最后一眼,今日也是崔枕安活在世上的最后一天。
可眼下风平浪静,那将死之人还不知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自长殿中出来,钟元看向方柳,“柳大人,我已得了太子殿下的许可,今日会出门为他置办些药材,其中几味有些特别,可能要去隔壁县才能取到,晚上有可能赶不回来。”
钟元来了太子府有一段时日,方柳已经拿他当了自己人,他既说得了太子殿下的许可,方柳自也不会从中拦着,还好意道:“自己出门会不会不太方便,要不要我派几个人随你同去?”
“不必了,倒不是什么危险事,我早些去,早些办完,争取明日能早些回来。”
言外之意,今晚铁定是回不来了。
既听他这般说,方柳也不勉强,“好,那你注意安全。”
“好。”
钟元应下,随之朝上提了肩上的医箱带子,大步离去。
如今太子府的人,都默认钟元是太子身边的人,对他客套,出府时亦不用手信,也没人盘问他去哪,他只背了个药箱出门,身上也没带衣衫细软,旁人更不会起疑。
直到他出了城,面色才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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