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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屋的,只是那口子去了山里还没回来,里正过来可是有啥事儿?”
秦氏遣着朝哥儿,道:“快给里正拿凳子去。”
“不麻烦拿凳儿。
这冷的天儿,没两日就要过年了,不想萧朗还在山里头。”
里正虽已晓得了萧护没在,还是假装问了秦氏,没教的人以为他特地趁着人屋里没男人的时候来。
“倒也不怪他如此,冬日好狩猎嘛。”
简易寒暄了两句,见秦氏眼睛已然落在了身侧的祁北南身上,他借此耐着性子与她细细介绍了人。
将他晓得的几乎都与秦氏说了个遍,不过他没提祁北南的娘和萧元宝的娘是手帕交的事,只说祁北南是萧家亲旧,便是怕秦氏听了心里头吃味不痛快,到时给祁北南冷脸子。
秦氏惊的圆了眼,心松里正来不是什么要拿钱的事儿,可也没想到年关将至会来个甚么提着箱笼的亲旧。
瞧着相貌体态都十分端正的祁北南,虽拾掇的简单,一身夹棉粗布短裾,可他肤色偏白,不似农户人家的儿郎生来就扎在土地间风吹日晒的糙。
他彬彬有礼的同她行了个礼,唤她婶婶。
属实如里正所说是读过书的儿郎才有的模样。
那猎户回来与她话也不多,问的都是孩子如何,可有人在他未居家中时来为难这些话,哪里与她说过还有这嚒一门子的相识。
虽心里对读书人有所敬畏,可她还是暗搓搓的邪想这小郎可别是猎户在外头种下的情债。
恁大个小子,找上门来讨债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倒是不巧家里那口子不在,我也未曾听他提起过如此了得的读书人家呐。”
秦氏倒说的是实话,也借此表示不想认这故交。
里正本就心里偏在祁北南身上,自己亲自引着人来秦氏竟也不给他脸面,心里不免有些不愉。
“你过来的迟,有些亲旧不识得也是寻常。
且不说人读书人家出来的孩子没道理年下赶着路来欺人,若真是那起子坏心眼儿的,什么人家不选偏个厉害的猎户人家。”
“小郎大老远的过来,这天寒地冻的赶了路也累了,你便先拾掇间屋子叫小郎安顿下,再去把萧朗给唤回来。”
“年节上,家里来亲友是欢喜事嘛。
人家客客气气唤你婶婶,又未做甚么不好的事来,总不能把亲旧给关在外头吧,若萧朗回来晓得了只怕恼怒。”
秦氏听里正重了语气,心头咯噔一下。
她讪讪一笑,纵然心里头对这突然冒出来的陌生小郎存有狐疑,也不好驳了里正的脸面再推说不让人进家门来。
人左右是里正亲自引来的,出了甚么事儿,她还找得到人说理去。
“里正说的是,怪我糊涂了。
我这没见过世面的村妇,脑子难免有时转不过来。”
秦氏挂着笑又与祁北南赔了一声礼,转唤他进去,又还谢说里正辛苦跑一趟,请他一并进去吃碗热汤。
里正这才好了脸色,他摆摆手,快午时了这时间不恰当在人家里不走。
他与祁北南道:“你先行在家里等着些时辰,我唤人上山去寻萧朗回来。”
“多谢里正,这寒天里还为我的事情如此周折。”
“不是甚么麻烦事儿,得空了你来家里顽。”
祁北南晓得里正是还惦记着他先前说的手书字帖,笑着应承了说好。
秦氏看着步子轻快而去的里正,不知情的她心想里正倒是欢喜这小郎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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