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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也不等余氏反应,便是躬身一揖:“儿子言尽于此,天色已晚,您早些休息。”
“他……他这是在威胁我吗?反了反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余氏目瞪口呆,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她今天这是犯太岁了吗?先是被老头子一顿指责,又破天荒的被大儿子给威胁警告了?
谷妈妈连忙上来端茶递水的给她顺气:“老夫人,来日方长。
侯爷已经歇下了,今儿个他正在气头上,可不是讲道理的时候。”
祁正钰的脾气从来都强硬,年轻的时候就不会让着她,而如今她娘家没落,对方就更不会给她面子了。
但凡她在这个家里能做的了主,在杨氏生不出儿子的那十多年里早就让老头子答应抬了余姨娘给祁文景做平妻了,这样旭哥儿也可以名正言顺得个嫡长子的名分。
这会儿终究是气得狠了,余氏整个儿面目狰狞,胸口起伏的仿佛要炸开。
谷妈妈则是一头的冷汗,就唯恐她闹,继续顺着她的心思极力劝说:“三少爷才多大,不知事的奶娃娃一个,怎么跟大哥儿比。
大哥儿下个月就能下场应试,回头考个功名回来,咱们手里就又多了筹码,真犯不着现在和侯爷还有世子爷拧着来。”
余氏越想越气,终也是无可奈何:“都是娶错了杨氏那个丧门星!”
这边安雪堂里,过了二更,祁元辰就熬不住,歪在床上睡着了。
杨氏安排好府里的事回来,祁欢远远给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杨氏会心一笑,便招呼了刘妈妈进来将祁元辰抱回厢房去睡。
孩子抱走了,祁欢才敢大声说话。
一边收拾床上的杂物一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都这个时辰了,父亲应该不回来了吧?”
杨氏帮她一起把铺了满床的首饰捡回匣子里,笑道:“他住前面二院的书房去了,一会儿洗把脸,今晚你就在这睡。”
云兮早从行李里取了替换的衣裳出来,祁欢宽下外衣裙,换了一身舒适的中衣,趁着等人打热水的工夫就试图与杨氏攀谈:“母亲您是不是提前知道父亲今晚会绕开祖母那里直接回这边来?”
搭救郑妈妈的事杨氏已经从刘妈妈那里听了个详细,以往是她将女儿过度的保护起来,刻意不让她染指府里那些腌臜事,也就是因为疏于防范,才险些酿成大祸,所以既然如今祁欢开了窍,对这些事又感兴趣,她也就不再刻意避讳,只一边捡祁元辰的玩具一边嗔了女儿一眼:“鬼精灵!
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祁欢靠着柱子,脸上露出几分小得意:“您这院里二三十个丫鬟婆子,要不是提前得了吩咐,哪能真叫外人把辰哥儿抢了去。”
桂云和桂月送了两盆温水进来,见母女俩在说私房话,放下东西就闷不吭声的赶紧转身出去了。
杨氏打湿一方帕子,递给祁欢擦脸,顺口也就认了:“昨儿个我彻夜未归,那姑侄两个自然不肯错过借题发挥的机会,你父亲昨日就挨了一顿数落,母子俩闹了个不欢而散……她跟余氏是亲母子,自然知道余氏的性子,昨天没个结果,今儿个我回来了,还不得大闹特闹。”
所以,眼不见为净就是祁文景必然的选择。
他在鸿胪寺做着个不大不小的礼官,是个闲职,最近又没赶上大的祭祀或者宴会场合,他归家的时间杨氏也能拿捏,只要掐着点儿给他演场戏就行了。
祁欢想着,也觉得这家人斗心眼儿还怪有意思的,便是忍俊不禁。
杨氏拿走她手里帕子,手指点了下她额头:“你又笑什么?”
祁欢感慨:“这么一想,我都觉得父亲很有几分可怜了。”
杨氏自己也洗了脸走回来,将她赶上床去,面色却是十分坦然:“他可怜一次总好过咱们娘仨都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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