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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公主府的时候,林若初还奇怪,赏灯宴一般也晚宴,长公主这宴席晌午便开了,时间上有些太长了。
现在看来,下午这场比试,才是重头戏。
文试的内容非常简单。
报名者,每人皆提笔,为今日之景,写一句诗。
长公主挑自已喜欢的,前二十名者,即可进入武试。
时间仍是一炷香。
此规则一出,踌躇着没敢报名的夫人小姐们,瞬间满脸遗憾。
文试过了才能进武试,那凭她们的才学完全可以在这一项,把那些武夫们比下去呀,她们是有机会赢的。
但香灭前没能踏出那一步,现在如何遗憾都没有用了。
武夫们对此规则也多有异议,但没人敢表达不满,只能提起笔努力思考如何过关。
报名者不过三十余人,选二十,还是可以拼上一拼的。
永安侯作为赛场中唯一一名侯爷,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提笔作诗,面子上非常的挂不住,郑氏更是如此,她感觉整个贵女圈都在看自已的笑话,
他们这种位置的人,提笔弄墨那是闲暇的志趣,要跟别人比,还得由着长公主评论,万一,万一再给比下去了……
不不不不行,这简直太丢人了。
这是要被嘲笑一辈子的耻辱。
郑氏提了笔又放下了,跟永安侯交换了眼神,两人立刻装腔作势地笑呵呵:
“既然是淘汰的赛制,还是把机会留给小辈们吧。”
“我们还是别欺负这些孩子们了。”
李瑟兮笑呵呵道:“侯爷、侯夫人这样文采斐然,就这样撂笔多可惜呀,我实在很想一赏。”
豆大的汗珠从永安侯额头滑落,郑氏立刻笑道:“机会尚有许多,不急于一时的,不急的。”
话说到这份上,李瑟兮倒也没继续逼他俩,想到十年前的事永安侯府确实没有参与,只作壁上观,她便给两人留了薄面。
“那便把机会留给这些小辈吧。”
永安侯和郑氏如获大赦,立刻笑呵呵地返回了席位。
邵牧和张静婉,没跟二人一起,尤其是张静婉,她沾着墨,非常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作为张家鼎力培养的嫡长女,张静婉幼时是由翰林院祭酒亲自开蒙的,日日苦读诗书,勤奋程度丝毫不亚于那些谋求功名的男子。
只是,自她十岁起,学业便以掌家、看账、御下这些事为主。
母亲不再允许她临帖练字、吟诗作对。
她说,这些是狐媚的小家子做派。
要担起一家主母的重任,只需心中懂礼即可,才学不可外露。
张静婉耳提面命,从不曾在任何外人面前作一句诗。
直到此刻,她看着面前雪白的宣纸,提笔的手竟不自觉地抖了起来,仿佛看到了十岁前的自已,在纸中与自已对视。
如今,她可以,为自已,吟一句诗吗?
这事对邵牧来说,却十分简单。
他是侯府独子,生来便可承袭侯位,不必考取功名,也不必上阵厮杀。
是否要谋求官职,也只看他的兴趣。
往日闲来无事,与相熟的世家子弟举办的诗社不在少数,饮酒作乐时,人人都可吟诵一首。
为长公主写两句诗,这有何难?
他只思索半刻,便提起了笔。
院中,与他同等家世的几位侯府世子都没参与这场比赛,唯一不在乎外界评价,上来寻个乐子的世家子弟,便只有莫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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