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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尔夫缓慢走下山岩。
在下面这儿,几乎跟大海同一个水平面上,可以放眼追随深海的涌浪凶涌向前。
涌浪有好几英里宽,很容易可以看得出不是碎浪,也不是浅水处隆起的浪脊。
涌浪横跨整个海岛,带着一种满不在乎的气势,又开始了自己的征程;与其说涌浪滚滚向前,不如说整个大洋在惊心动魄地一起一伏。
这时海潮将要吸落下去,退却的海水白浪滔滔,形成了无数道大小瀑布,海水越过重重礁石而沉落,海藻紧贴着垂荡下去,就象闪闪发亮的头发:片刻之后,积聚起力量后,海潮又怒吼起来,势不可挡地涌上礁石尖儿和地层露头,爬上小岩,以一股拍岸激浪冲上海沟,最后在离拉尔夫一、二码的地方化为飞沫。
一浪高过一浪,拉尔夫的目光追随着起伏的波涛,直看到海洋的无边无际使他的头脑开始发晕。
然后,几乎是无边的海水又慢慢地迫使他集中精力。
大海‐‐就是间隔和障壁。
在岛屿的另一侧,正午处在蜃景的包围中,他们被宁静的环礁湖袒护着,谁都可以幻想得救;但是在这儿,面对着这蛮横而愚沌的大洋,面对着这茫无边际的隔绝,谁都会觉得无计可施,谁都会感到无依无助,谁都会绝望,谁都会‐‐
西蒙几乎就在他耳边说起了话。
西蒙痛苦地双手紧抓住岩石,这一动作被拉尔夫发现,弓着身体,挺直脖子,张大着嘴巴。
&ldo;你会回到老地方的。
&rdo;西蒙说着并点着头。
他单膝下跪,双手抓住一块较高的岩石俯看着,另一条腿向下伸到拉尔夫的身旁。
拉尔夫百思不得其解,细细察看西蒙的脸,想找出点名堂来。
&ldo;这么大,我是说‐‐&rdo;西蒙点点头。
&ldo;反正一样。
你一定能平安地返回。
不管怎样,我是这样认为的。
&rdo;
拉尔夫的身体稍微轻松一点。
他朝大海瞥了一眼,之后挖苦地笑着朝西蒙说:&ldo;有条船在你的口袋里?&rdo;
西蒙咧嘴摇晃着脑袋。
&ldo;那你怎么会知道呢?&rdo;
西蒙还没吭声,拉尔夫就粗鲁地说道,&ldo;你发疯了。
&rdo;
西蒙不住地摇头,粗硬的黑发拂过他的脸部,前后乱甩。
&ldo;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只是认为你总会回来的,不会出什么事。
&rdo;
此刻两个人都一声不吭。
然后他们俩不期然地互相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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