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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大人客气。”
高修远笑了笑,“鄙舍寒陋,怠慢诸位了。”
遂叫哑仆奉茶,请三人入座。
有韩蛰在场,韩瑶拘束老实了许多,几乎没开口说话。
令容当然也知道韩蛰的些微醋意——举凡男人,不管对妻子感情深浅,大概都不喜妻子跟旁的男人过从甚密。
先前唐解忧挑唆生事,韩蛰为此盛怒异常,这回他特地跟来道谢,当然不是真心,只为提醒她罢了。
总归谢意已表,她不愿给自己和高修远添堵,也没多说话。
几杯茶喝下来,多是韩蛰跟高修远闲谈,说些诗画的事。
临走前众人瞧那幅佛寺槭树图,气韵灵动,入目雅丽。
韩瑶甚是喜欢,令容称赞不止,就连韩蛰都多瞧了两眼。
高修远的才华他是知道的,京城中少有的青年才俊,胸有丘壑,才思灵动,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不过见韩瑶兴高采烈,令容也瞧得专注认真,他难得肯赞赏的两句言辞又全都咽了回去。
高修远随手收了画,请韩瑶稍安勿躁,过几日装裱后送往相府——当然会另做一幅送去,这枚悬着的红豆送给韩瑶这位相府千金,若被人瞧出端倪,并不合适。
因马车还停在笔墨轩外,众人出了小院,踏雪慢行。
高修远送到门口便驻足,瞧着韩蛰跟令容并肩走远,那只手始终搭在令容肩上。
锦衣司使凶名赫赫,惯于冷厉杀伐,这般手揽娇妻的亲昵姿态有些生硬,高修远不由笑了笑。
——幼稚。
不过她能得夫君欢心爱护,毕竟是好事。
笔墨轩外,韩蛰带着令
容坐入车厢,驶出这条街巷,命人向南而行。
后面韩瑶因难得碰上深浓雪景,只叫丫鬟仆妇挤在车厢,她却寻了匹马骑着。
见韩蛰拐向南边,忙提缰追上去,拿马鞭敲了敲车厢,“嫂子,你们不回府吗?”
侧帘掀开,韩蛰眉目冷峻,“我们出城,你回吧。”
“这样大的雪,出城去哪?”
韩瑶脱口问出,猛然醒悟过来,赶紧闭嘴。
旋即调转马头,一声不吭地回去了。
韩蛰遂吩咐车夫从京城南边的安化门驶出。
南边民变愈演愈烈,韩家欲插手军权,田保却在永昌帝跟前百般挑唆,拖延阻挠。
战事紧迫,两虎相斗,这个年势必不会过得安稳。
在战火蔓延,他再骑战马之前,他想带令容去看一看城外雪景。
他已有许多年不曾到城外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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