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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成亲前就跟丈夫一起买这些东西的,再者这些东西他也可以不要,左右他在许家也没有这些。
张放远却是执拗的很,他不挑选便随意让伙计推荐采买,伙计还不尽挑拣着贵的让买,他实在无法,只好寻着实惠可用的选,便是如此,一个衣柜和带着个小铜镜的梳妆台也花费了五百文钱,至于棉被,他死活都不肯去,张放远承诺说他自己去买。
许禾心疼张放远流水一样花钱,即便是钱花在了他自己身上,他是能感受到张放远对他的重视,可这重视的代价也太大了,光是彩礼钱就花费了那么多,又给他家值四千文的手镯给他,今下又给他准备这些家什用,实在是让他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兴许村长家的小哥儿女儿出嫁会有这般待遇,可他又何德何能。
“便是现在不买,以后成亲了都要买,反正都是要用的,早买早享受。
别心疼钱了。”
许禾微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两人把东西采买好了以后,张放远也松了口气,可算是又少了件事儿。
他本要带着许禾到自己以前在城里待着时常去的一家馆子吃饭,不过许禾说花了太多的钱,不让去,他无法,最后两人在街边的小摊儿上叫了两碗面和一碗馄饨。
“这家面味道不错,汤还是用猪大骨熬的。”
面条上来一大碗,馄饨看起来就少许多了,毕竟内里包了些猪肉馅儿。
他端起馄饨拨了一半到许禾的面碗里:“店老板早上天还没亮就要到肉市去买猪大骨,有两回还是在我的摊子上买的。”
许禾吸了一口面条,汤里确实有大骨的肉香味,一把过水然和的面条放进打了高汤的碗里,撒点葱花,加几片春菜,味道很难不好。
许禾觉得这味道自己也能做出来,甚至做得更好,但是同一碗面,放在家里吃和在外面的馆子吃却是两个味道。
小馄饨也好吃,但是更类型于面疙瘩,虽说有猪肉馅儿,但肉馅儿剁的很碎,又加了许多葱菜进去,一颗馄饨里恐怕就只有小指头那么一点点馅儿,吃不出什么肉味儿来。
“好吃。”
许禾见张放远握着筷子却不动,一直看着他吃,似乎在等着评价,他如是说道了两个字,张放远才乐呵呵的动筷子。
他心里有些想笑,这人,有时候跟个小孩儿似的。
两人吃饱了以后才赶车回去,到村里已经是下午了,费廉考上秀才的消息已经在村里传了个遍,听说费家还要摆酒招待人,这下便更热闹了。
张放远背着许禾买的玉米种子送人到了许家才回去,当着张放远的面刘香兰不敢多说许禾一句,等人走了便换了脸色:“买个种子看个榜去了大半天!
还等着你的消息,别人早回来说了个遍。
你能成个什么事儿!”
许禾不紧不慢道:“左右还不是得了消息,早晚又关什么事。”
许韶春得到消息尾巴又翘了起来,打扮的十分精神伶俐,随时等着费家上门来:“禾哥儿同屠户定亲以后啊,说话是越来越不好听了,眼瞧着是跟粗蛮人待久了,自己也习了些粗气。
娘,你就别生气了,费郎举止谦逊,定然是不会如此惹你不高兴的。”
想着这当儿好事,刘香兰的面色顿时红润好看了许多,没再理会许禾,母女俩又亲近的挽着手进屋去商谈费家结亲一事去了。
眼下村里虽热闹的很,但费家却不甚欢喜。
知道禾哥儿同张放远定了亲,且婚期在即,他怨恨自己没有勇气去争取,考中秀才的喜悦早被这个噩耗给冲毁了。
他失魂落魄的回村来,想回家大闹一场,可见着父母却又焉儿了气,沉闷着坐在屋里,没有一丝金榜题名的喜悦在脸上。
便是儿子不多说,费娘子也知道他颓丧的缘由,想过儿子知道消息会不愉,却也没想到会这般。
“儿啊,今下你考中了秀才,朝廷每个月要给两千钱,咱们农户人家,中等的农户一年才攒余下得这么多钱,我儿一个月便可拿到,那可是大出息,又赏下良田五亩,比寻常薄田多产粮一石,真真儿是咱们费家祖坟冒青烟了。
我儿前程也是大好一片,以后想做什么体面差事儿没有,又何必惦记那样一个小哥儿,以后多的是。”
费廉难得大声反驳他娘说道:“今有这一切,却不得中意的人,我还能有什么快意。”
不恰似那书本中不可相守之人的悲哀吗,他今日也算是做了一回书中人。
费娘子顿了顿,见儿子此般也不好再说许禾的坏话来让儿子宽心,只好道:“韶春娇美柔情,儿子成亲以后会把他忘了的。
人生在世,哪里能事事顺心的,即便如此,咱们也都得好好过日子是不是?”
费廉无力再多说,他只恨自己的懦弱和无奈,掩着面,进屋卧床痛哭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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