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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蓝怔然应下,约莫一个时辰之后,郑婵的消息就随着那牒金乳酥递了回来。
她眼睛红红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好几次都差点在芳枝面前露馅。
好容易以命她哄蓁儿为借口遣走了芳枝,木蓝关闭了门窗,哽咽着在公主身前跪下。
“不好了,不好了,公主……”
她语无伦次地说着,哭声一声比一声喑哑。
薛稚见状也担忧起来,情不自禁地攥住了她衣襟,焦急地催促道:“你说啊。”
木蓝哭声一噎,泪水滚滚落了下来:“他们说,他们说,是世子在西北出了事!”
这一声不啻于列缺霹雳,打在她身上,顷刻间抽走薛稚的所有生气。
她似一只失了依凭的纸鸢软软地跌落下来,肺腑间五脏欲裂,漫开的疼痛有如藤蔓将心脏缚住,疼得她不堪负荷地压弯了脊背去。
张了张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傍晚桓羡回来时,薛稚已收拾好了零落破碎的心绪,背对着他坐在食案边,一只手扶着桌案,手边,那牒特意要来的金乳酥一动未动。
殿中除她之外一个人也没有,连蓁儿也不在,气氛诡异寂静得可怕。
桓羡微觉纳罕。
“怎么了?”
他走至她身后,温暖有力的大掌轻轻落在她颈后背上,“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穿得这样单薄,也不怕着了凉。”
薛稚没有回头。
“哥哥。”
一霎的寂静后,她声音如水滴清漏般响在空阔的大殿,有种莫名的哀凉感:“我想问你一件事,你不要骗我。”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
她的反应太过明显,几乎是一瞬间,桓羡便猜到她必是已经知道了什么,眼睫微微一颤。
“哥哥几时骗过你了。”
他放缓声音,十足的温润柔和,“说吧,你想问什么?”
细想起来,他好似是没有骗过她。
这话令薛稚心内稍定,她回过头来,唤他:“哥哥。”
“我听说谢将军死了,这是不是真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每说一字,心尖都似被利刃划过,火辣辣的疼。
她眼间已有泪水在打转,却终究没有落下,眼泪欲落不落的样子,像极了被风雨摧残的芙蓉花。
桓羡坦然迎着她视线,目不转睛,一丝破绽也没有。
半晌,反伸手将她面上遗落的一缕碎发别去了耳后,反问她道:“没有的事,你从哪里听得这些风言风语?”
她心中失望,一滴泪飞快地坠落于他虎口,桓羡的心也似跟着一颤,改口道:“我不想瞒你,但事情也的确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不是身死,而是在回程的路上遭遇暴风雪,与大军失去联系,你难道就要诅咒他死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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