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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他说的是“我们”
。
我行驶在北京拥挤的车流中,今天是一定要迟到了,索性不那么着急,肚子里热乎乎的豆浆仿佛能治愈焦虑似的。
回想着那时许博的眼神,我的心并不比弥漫在楼群中的雾霾更轻松多少。
这些日子许博有了很多变化,他的话少了,不是变得沉默,而是简短有力。
语气中没有了从前的乖张跋扈,咄咄逼人,听起来顺耳许多,但是用词变得凝练简洁,口气不容置疑,我跟老妈交换过眼神,很明显她也感觉到了。
许博的性格本就强势,现在似乎更强硬了。
就拿今天早上的举动来说,他让我觉得自己像个中学生。
要是在从前我才不会理他,他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较真。
而现在他不一样了,抓住我手臂的时候力气很大,动作却温和而坚决。
这些日子,我经常被类似有点蛮横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敏感于他的态度,猜不透他的心思。
让人心中稍安的是,他不容拒绝的姿态还是把握了分寸吧,并不会让我觉得难以接受,甚至接受之后会在心里滋生出一丝微妙的轻松。
穿着运动衫吃早餐成了许博的习惯,他坚持晨跑已经有一个半月了。
原本他的身体素质不错,算不上壮硕,用健美挺拔来形容也不算过分。
不过,结婚多年从来对健身不感兴趣。
平时烟不离手,隔叁岔五的酒局让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可他似乎并不在意,固执的认为自己身体很棒,烟酒那点儿消磨根本伤不了他。
所以,他很排斥医院,我猜这也是为什么他骨折住院那么焦躁的原因。
我装作不经意的问过他怎么开始锻炼身体了,他当时正在床上翻着一本杂志,抬起头望向窗外悠悠的来了句:“因为我不想再看医生……”
我呆立当场。
过了几秒钟,他憋着一丝恶作剧的笑瞟我,我回瞪他一眼,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儿。
他好像也觉出了尴尬,举起杂志半天没说话。
从医院回来那天开始,我们又像夫妻一样同床共枕了。
两个人之间的交流互动也在形式上回复了正常。
他带着我去做孕检,叮嘱我听医生的话,询问我的身体状况,虽然经常只是口头问上一句半句的,却并未让我觉得生分和冷淡。
“他已经尽力了。”
我在心里这样想。
虽然还是明显能感觉到,那里有一堵透明的墙,我无法穿越过去,而他只是在墙的另一面默默的看着我。
这个家里的琐琐碎碎依旧温馨柔软,爸妈和许博,这些每天都要面对的人,仍然满面亲和。
可我似乎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无时无刻不对我进行着拷问,我能敏锐的感觉到她们的目光不经意的掠过我的肚子,像最残忍无情的狱警,抓住每一个机会鞭笞我的无耻放荡。
这就是生活对我最严厉的惩罚。
我自己造的孽,就应该受这样的报应,没有通融的可能,甚至一点躲避的空间都不留给我,更不要说企图销毁最关键的罪证了,简直痴心妄想得可笑!
“为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
“可是,这对你不公平!”
“……”
“你说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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