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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缓缓撑起胳膊,有些警觉地盯着卧室门。
当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时,我心头一松,又躺了回去。
是沈鹜年,这个脚步声我认得。
没多会儿,沈鹜年果然推门进来了。
“不是说今晚不回来的吗?”
我扫他一眼,躺在那儿没动。
他似乎是对我这造型有些出乎意料,握着门把在门口站了片刻才进屋。
“不太放心,还是赶回来了。”
屋内虽然点着电子蜡烛,但那点光亮实在有限,他走到近处,我才发现他竟然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发梢滴着水,脸上湿漉漉的,衬衫贴在肉上,显出胸前的纱布形状,以及顺着皮肉流淌下来,又被雨水冲淡的粉色血迹。
这伤都一周了,怎么还会流血?
“你怎么身上都湿了?”
我又撑坐起来,视线不经意地一瞥,瞥到了他垂在身侧的手腕上,似乎系了根蓝色的腕带。
这种腕带我只在住院病人的身上见过。
“你……你从哪里回来的?”
“车不小心在半路爆胎,我下车换了备用胎,所以被淋湿了。”
他注意到我的视线,将那只手往后背了背,只回答了上一个问题。
“不是,你是从医院跑……”
说到一半,沈鹜年忽然抬起另一只手,指腹抹过我脸侧靠近鬓角的地方,捻了捻,莫名其妙来了句:“被弄脏了。”
随后,他单手捧住我的脸,用拇指一遍又一遍地搓揉那块地方,“为什么把你关起来还能被弄脏……”
被雨淋了,体温该降低才对,他的手却烫得惊人,以至于我愣了一下才想到要打开他的手:“你干什么?别搓了,很痛。”
我蹙眉捂住被他搓疼的脸,往边上挪了挪,满眼警惕。
沈鹜年的手僵在半空,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回去。
“我忘了,你怕我。”
他语气带着点自嘲,往后退到安全距离。
气氛一时有些僵持住了,我不再说话,他也不出声,耳边唯余滴滴答答的雨声。
这样的静默大约持续了一两分钟,他身形微动:“我去换身衣服。”
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这一走,他半个小时都没回来。
倒不是想他回来,只是……感觉他状态有些不太对劲,犹豫着,我还是决定去确认一下。
拿着一支电子蜡烛,我小心翼翼跨出房门,往隔壁走去。
房门半开着,和走廊一样,沈鹜年的卧室黑洞洞的,完全被黑暗吞噬。
“……沈鹜年?”
我轻轻推开门,朝里唤了一声,等了半天无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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