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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行李好不容易到了,黄团长却派事务官来通知大家,因为没路运送行李的卡车过不来,大家只能走二里地到卡车处取行李,因为胡承荫“光荣负伤”
,陈确铮主动提出帮他取行李。
因为四处都是一片漆黑,大家排成队伍,后面的人搭着前面的人的肩膀,在湿滑的田埂间穿行,此时有手电的人宛如成了国王,享受着方寸间的光明。
但是大部分的人只能在田垄上摸索着前进,不断听到“噗通”
声紧跟着“哎呦”
声,大家就知道又有人从田垄滑到水田里去了。
去的路上还好,回来的时候肩上背着行李,就更加难捱,双肩背压得酸痛,还要小心不要摔倒,否则把被褥摔到水田里,后面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等好不容易走到周家老宅,每个人都是满身的大汗,感觉之前吃的那点儿东西,全部都消化干净了。
陈确铮一个人背着两个人的行李,到了院子里直接把行李扔在地上,人也跟着躺在地上,再也动不了了。
从凉水井到沅陵县城不过二十里的路程了,老天爷一点也不想让步行团好过,又是风雨交加的一天。
好在这天事物官来通知,这次轮到陈确铮和贺础安作第一大队第一中队经理委员会的庶务。
步行团参加步行老师的十一人共同组成步行团的辅导团,但管理步行团的日常事宜的却是步行团的指导委员会,成员有黄钰生、袁复礼、曾昭抡、李继侗组成,主席是黄钰生。
每逢有重大决策是由黄师岳团长和黄钰生主席商量决定,但步行团的许多日常事务是由步行团各中队长和小队长轮流负责的,每两人轮一周,值周的两人除了负责步行团日常用品和食品的采买之外,还负责“押车”
,就是跟着运送行李的卡车走,看管大家的行李,以防被盗窃,可以说是“责任重大”
。
因为胡承荫的突发情况,陈确铮跟指导委员会商量,因为胡承荫需要照顾,能不能跟他们一起跟车,顺利得到了批准。
早上步行团的大部队出发了,陈确铮跟贺础安一同去上了运送行李的大卡车。
因为摔得满屁股刺就可以跟着坐行李卡车,不用背着行李苦哈哈地走路,一路上胡承荫心情特别好,美滋滋地哼着歌。
“我现在充分领悟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个成语的意思了,我觉得我这裤子脱得特别值得。”
“你再不把嘴闭上我就把你踹下车了。”
贺础安忍无可忍。
“我十分后悔带他一起过来,就应该让他带伤行军,把他屁股磨开花才好!”
陈确铮补上一句。
不过胡承荫也没美多久,很快雨势从毛毛雨变为淅沥小雨转为瓢泼大雨,行李车没有顶棚,而且车上的行李十分拥挤,没有办法撑伞,雨点砸在他们的脸上身上,可以说十分狼狈了。
很快卡车就到了沅陵县城,他们的房间在跟沅陵县城一江之隔的大中华旅馆的楼上。
这个住处可以说是十分极品了,说是“旅馆”
,其实还没有建好,就只有一些木架子,连四面的墙壁都没有,四处透风。
陈确铮和贺础安让胡承荫在房间里休息,他们过沅江对面去采买步行团需要的食物和日用品。
他们在江边雇了一个小划子,船夫手法熟练,可是江风颇寒,浪也不小,小划子不停地左摇右荡,他们总担心自己下一秒就栽进江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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