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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酒大人昨日教诲,学生铭记在心,此时若是不告诉您,便是欺上瞒下,非君子之行,也给您添了麻烦。”
裴晏卿抬眸看向祁云峥,眼眸中充满了真诚与平和,“且顾惜之委托学生,演那梁山伯一角,请祭酒大人准许。”
“先斩后奏,便是君子之行?”
祁云峥眯眼看着他,原本冷淡眼眸中陡然凌厉,语气也显得有些严厉,“你二人商量好了再告知于我,便是君子之行?裴晏卿,你好大的胆子。”
“祭酒大人恕罪!”
裴晏卿垂眸,站在那儿,却并不走动,只开口道,“顾斋长与学生,都知道此事并非儿戏,学生愿一力承担后果。”
“此事与本与你无关。”
祁云峥缓缓上前一步,又上前一步,裴晏卿的背后冒出了冷汗,祁云峥平日里温和儒雅,是令人尊敬的长辈,而如今他浑身压迫感十足,明明面容还与平日里完全相同,气势上却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他顾惜之自己摔了腿,你为何要承担后果。”
“学生……”
裴晏卿一时间卡壳,他眼神微动,似乎也在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学生,是为了……”
裴晏卿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且不说那戏本的角色全由公主殿下亲自挑选,上一个自荐的梁山伯,如今在举业斋瘫卧不起。”
祁云峥看着裴晏卿面色渐渐变得凝重,语调渐渐缓和,“此事需从长计议,不是你们二人商量好的那么简单,明白?”
“学生知错!”
裴晏卿额间冒出些冷汗来,“请祭酒大人处罚。”
“你一向来都不错,此次罚你,这几日好好照顾顾惜之,顺便禁足,若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举业斋。”
祁云峥道。
“是,祭酒大人。”
裴晏卿低头道。
领罚以后,裴晏卿神情凝重地走出了门,一抬头,却见江眠月站在不远处的槐树下,双手握着那竹书算表,正在百无聊赖的用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圈,似乎在等人。
刚好一阵秋末的凉风吹过,吹得她头上的绸带飘飞,地上落叶凌乱,她百无聊赖地抬起头,却正好与裴晏卿四目相对。
“裴斋长。”
江眠月顿时露出笑来。
裴晏卿一愣,看着她的身影,心中那棵小芽儿顿时肆意地长出了蔓藤来,攀附着他的心脏缓缓蔓延长大。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快步上前,“江监生怎么在此处。”
“等你呢,你忘了,今日要交换。”
江眠月笑着看他,见他面色不佳,不由得疑惑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算表这几日先不用给我,你留着用。”
裴晏卿面上缓缓恢复了些血色,淡淡笑了笑,“我被祭酒大人罚禁足了。”
“怎会如此?”
江眠月皱眉看向东厢房,这个瞬间,东厢房的窗户方向似乎有人影一闪而过,看不清晰。
她忽然想起这个角度会被东厢房的方向看见,赶紧道,“裴斋长,我们边走边说吧。”
“好。”
裴晏卿点了点头,自然跟在了她的身侧稍稍往后一些的地方,与她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敬一亭东厢房内,祁云峥倚在窗边,眼眸沉沉,面色森冷。
好一个君子。
江眠月回到广业堂的时候,头晕得更厉害了。
脑子里装满了事情和工课,依旧在不停的想事情,身体却像是有些跟不上,没有什么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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