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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惠妃道:“十八学士各有才华,司勋郎中杜如晦‘临机能断’、考功郎中房玄龄‘善建嘉谋’,相互谋和,数出奇计,终力挽危局,助太宗皇帝诛幼弟元吉,杀皇储建成,废长夺嫡,入主东宫,立下盖世功勋。
只可惜玄武门兵变不久,太宗坐稳宝座,十八学士的出路却成为皇帝心头的一块难解之结:弑兄夺位不是一段光彩的历史,倘若皇帝原是一个偷儿,大臣又是偷儿的帮凶,那么万民之口流蜚成川,岂非洪水滔滔?”
她伸手携朝阳一同在桌边坐下,轻轻抿了一口茶,继续道:“十八学士即使全数加官封爵,房玄龄、杜如晦位列尚书省左右仆射,其尊荣显贵,极一时人望,却反被魏征风闻言事,每有奏议。
贞观三年冬,杜如晦抑郁而死。
房玄龄临深履薄最终却也铩羽回乡。
秦府文学馆鹄立在初唐的斜阳西风里,阶前碧草,凋尽了昔日的芳华,没过多久便平静地退出了初唐的政治舞台,就像风扫落叶,了无痕迹。
就如这十八学士一般,开时盛艳夺目,凋零之时却是惨败不堪。
皇家的战争,又岂是他人可参与,可左右的?”
说罢,她别有深意的盯着朝阳看了一眼。
她这是在说自己还是在暗示朝阳呢?其实无论是说谁,还不都是一样,一朝天子一朝臣,哪一代哪一朝不是狡兔死走狗烹。
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还是想开些。
不知父亲是否收到传话,不知道皇上能否宽恕林家呢?一想及此,朝阳心情甚闷,头痛欲裂,便道:“来了好一会儿,有些累了,先回去了,待会再来看姐姐吧。”
淑惠妃忽然抓住朝阳的手,道:“贤妃妹妹,你我一见如故,虽然还谈不上深交,但是姐姐却甚是佩服妹妹的勇气,只是如今你我同为妃子,不同往日,你切莫再意气用事。
若是皇上有什么惹了你不快,你切记一定要忍!”
朝阳更加迷惑,道:“姐姐话中有话,不如明说。”
淑惠妃语重心长的道:“皇上的心思不是你我能猜的透的。
皇上即便再专宠你,却始终有他的顾虑和苦衷。
我们做妃子的,就该以夫为纲,凡事多为他着想,少为自己打算,一切也就过去了。”
朝阳道:“恕妹妹愚昧,请姐姐直言。”
淑惠妃放开朝阳的手,道:“这只是我的一番苦口婆心,妹妹性子刚烈,容易吃亏,姐姐只是提醒而已,望妹妹体谅。”
说罢,她唤道:“香蕾,送贤妃!”
小青扶着朝阳慢慢走出了宜韵宫,宫墙四方,百年如一。
唯仰首望天,风雪早停,云霞轮奂,偶有惊鸿哀鸣而过,便是唯一歆羡。
毕竟,这里唯一自由的是光阴,可以来去匆匆,不必受人力制约。
朝阳回想惠妃意味深长的一席话,总感觉话中有话,莫非她知道些什么?她低头看着脚下早已打扫干净的玉石小路,路两边却依旧是白雪皑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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