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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十八年,秦烈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无力。
他眼中的痛色让苏若茵心疼,她赶忙抱住他,将脸蛋依在他的胸口:“秦烈,”
她还是不习惯叫他的字,觉得叫名字更直接。
“你不用担心我,如果我不愿意,苏家没有人能逼我嫁人。”
“你放心,我一定会等着你的。”
秦烈伸手轻抚着她头顶的乌发,将她揽得更紧。
这傻姑娘,他何德何能,竟能让她如此真心待她!
他更加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如果,上天不是让他在这个时候遇见她,而是再等几年,那该有多好。
那时候,他一定会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她。
理智告诉他,现在对她来说,最好的,就是放她自由,让她安心待在苏家。
以苏修的眼光,为她挑选的夫婿一定很好。
她会安稳嫁人,生儿育女,平顺一生。
而若是等他,她就要承受无数的流言蜚语。
他呢,甚至连陪在她身边都做不到。
可是,让他现在放手,他如何舍得?
只要一想到她嫁与他人,从此与他再无干系,他的心,就像是被生生扯成了两半,疼的无法呼吸。
秦烈埋首在她的颈间,贪婪地呼吸着她的馨香,双眼微闭,一滴热泪从眼中滚滚而落。
母亲去世时,他只是在心中发誓一定要报仇,但却一滴眼泪也没掉。
在南魏为质六年,吃过多少折辱,受过多少折磨,他从来都没有哭过。
可是现在,他却流泪了。
拥着心爱的姑娘,秦烈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冷淡沉稳,心中,只剩下无尽的害怕仓惶。
他不敢想象,如果失去了她,以后漫长的人生,他该怎么活?
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如果终生不见阳光,那也罢了,因为心中没有念想。
可是在见识过了阳光的温暖美好之后,再让他重新回到冰冷的黑暗之中,他就会觉得,再也难以忍受。
苏若茵感觉到脖颈处,一阵温热,她心中一惊,伸手去摸,急问:“秦烈,你,你哭了?”
秦烈只是将脸埋在她的颈间,并没有说话。
苏若茵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双手搂住他劲瘦的腰身,试图开个玩笑,来转移他的注意力:“秦烈,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我都没有哭,你哭什么?”
她却忘了,刚才是谁一见到人家就双眼湿润的。
秦烈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慢慢自她颈间抬起了头,又低头去看她。
姑娘大大的杏眼亮晶晶地看着他,眼中盛满了细碎的笑意。
纤长的睫毛眨呀眨的,淡粉的唇瓣微微张着,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秦烈用眼睛,一寸一寸仔细地描摹着心爱姑娘的面容,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
看的越久,眼中的光芒就越晦暗。
那灼灼的目光落在苏若茵樱粉的唇瓣时,秦烈锋利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
苏若茵忽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还带着寒意的二月夜里,她却没来由得感到一阵燥热。
她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秦烈却忽然松开了她,往后退了一大步,站在了窗边。
苏若茵有点莫名其妙,弄不清楚秦烈是怎么了。
她却不知道,刚才秦烈究竟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忍住了吻上她嫣红唇瓣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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