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姰暖墨黑瞳珠微晃,一只素白小手儿,下意识拽住天蓝色小衫的下摆,遮住腰腹。
她抬手蹭掉面上泪痕,适时流露出仓惶无措的眼神看了看江四爷,随又即垂下眼帘。
先前文管事那番质疑羞辱的话犹言在耳。
时隔近两月,江四爷若是厚颜无耻,真不想担这份责任。
她的确也没法证明,孩子的父亲就是他。
若非不得已。
她也不愿意寻上门来,自取其辱。
可为了孩子,她总要赌一把。
江四爷眸光幽邃睨着她,好半晌才开口,语气十分冷沉。
“项冲!”
立在身侧的项冲一愣,忙收回视线,低低应声,“四爷。”
“累了,给她先安置个院子,这事儿回头再说。”
冷冷撩下一句话,江四爷没再看姰家兄妹,自顾提脚离开。
他军靴包裹的修长小腿,路过地上浅青墨画的油纸伞,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伞沿拎起,捞住伞柄撑举,径自踏进雨幕中,头也不回地走了。
姰暖滞怔僵立。
众人面面相觑。
杜审舌尖儿轻顶腮侧,抬手揉着脖颈,偏脸对项冲睇了个眼色。
“你安顿吧。”
“大家伙儿都散了,几天儿没歇好,回去都修整修整,午膳后听信儿到书房议事。”
几位将官纷纷应声,陆续提脚离开。
文管事这才有了气儿,忙招呼家仆替诸位爷撑伞。
人都走了。
文管事卷袖抹汗,赔着笑脸同杜审和项冲毕恭毕敬地说话。
“杜总军和项总军也奔波数日,早日回房修整歇息吧,膳食已经安排人去准备了,这边儿...”
,他点了点姰家兄妹,一脸小心地试探,“老奴来安排?”
虽然先前剑拔弩张的,可江四爷既然出乎预料的留下了姰暖,这多半是得认下她肚子里的血脉。
他先前对姰家兄妹可不太客气。
正该趁机表现表现,缓和几分芥蒂才是。
杜审没搭理他,只上前勾住姰恪脖子。
“姰大夫,先去我那儿坐坐呗,你来的正好儿,我这肩胛骨这两天总不舒坦,你快给我瞧瞧,是不是上回子弹擦破皮,落了后遗症...”
他瞧着清瘦文弱,力气倒不小。
姰恪被迫跟着他步子离开,止不住地想回头,一脸不放心。
“暖暖...”
“唉~,有项冲安置你妹子,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先给我看看伤,一会儿我再领你去见她。”
两人勾勾搭搭,拉拉扯扯地走了。
文管事僵了脸,看了看默不吭声的姰暖,又看向项冲,“项总军?”
项冲冷扫他一眼,右侧浓眉上的那道寸长刀疤,将那张板木的国字脸衬的格外凶戾。
文管事僵硬的脸皮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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