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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一顿,沈清徽垂眸看小姑娘。
小孩眼里蓄满透明的泪光,她分明也在怕,却忍住没有哭。
沈清徽凤眸微眯,缓声道:“你们会得到最好的照顾,吃饱穿暖,还能上学。”
三家收养了很多这样的孩子,她们全都得到了很好的照顾。
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人动,沈清徽的话,她们也许听懂了,也许没有,这都不重要。
沈清徽只要一个答案。
不多时,一个女孩站起来,她强忍对陌生人的恐惧,颤声说:“我想回家。”
沈清徽不置可否,她扬声问:“还有吗?”
又有两个女孩走出来,三个孩子,同样是衣衫褴褛、满身淤青。
她静等了五分钟,没有孩子再站出来。
“既暮。”
沈清徽眸色暗敛,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三个孩子,嗓音冷淡道:“三天后,你亲自送她们回家。”
她的重音落在“回家”
这两个字,带上几分讽刺意味。
沈既暮感觉到她语气里的失望,心中一片萧索。
三天后,她在开车送女孩们回家路上,问她们:“你们为什么要回家?”
提到“家”
这个字时,她语气一沉,似有几分怒气。
那样吃人的地方也配称之为“家”
吗?
其中一个女孩说:“我想爸爸和弟弟。”
沈既暮迟疑地问:“他不会打你、骂你吗?”
女孩的眼神天真无邪:“我爸爸说,他打我骂我是爱我。”
沈既暮止不住地胆寒,这样的暴行竟然能被矫饰成爱,畸形又令人作呕的父爱。
她强忍气愤:“他爱你又为什么要卖掉你?”
“弟弟在生病,卖掉我可以换好多钱,等我回家以后,我可以帮爸爸照顾弟弟,让他不要再卖掉我了。”
女孩用稚嫩的童音,说出近乎残忍的话。
再听另外两个孩子的话,答案大同小异。
她们觉得经历这些事,都是自己理所应得,无论原生家庭怎么伤害她们,她们都无法割舍掉这份“亲情”
。
直到把女孩们亲自送到家门口,沈既暮才坐在车里失声痛哭。
回到粤地后,她求问沈清徽,为什么不直接让她们留下来,非要她们做出一个选择。
沈清徽默然,顷刻,她叹息道:“既暮,我们救得了人命,医不了人心。”
这是她们的选择。
“这是你们的选择。”
沈清徽态度严肃,声音冷冽:“永远不要后悔这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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