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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说你!”
微生玦抬手就给她送去一记板栗,“哪壶不开提哪壶!”
……
半月后。
清早,尚且昏暗到要依靠烛光衬亮的密殿里响着一声又一声低而匀称的呼吸,仔细听来却是两个人的。
稍过一会,其中一人的气息稍稍顿了顿,床榻上昏睡了足足二十余日的人睁开眼来。
很快,伏在床榻边的另一人似有所觉,猛然惊醒,抬起头来。
一刹四目相对,一刹静默无言。
一刹欣喜激越,一刹心潮翻涌。
再一刹,将这些所有死死揉进心底,死死压下。
江凭阑眨了眨眼,偏头透过密殿墙上嵌着的一扇方寸大小的窗子看见外头敞亮的天光。
她睡过头了,要换作前些日子,这会该在自己的寝殿才是。
堂堂一国摄政王藏了个敌国的皇子在皇宫里,叫人知道可得翻了天去,这也是微生玦封锁一切消息将皇甫弋南安置在密殿的原因。
而江凭阑只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深夜才会来此,以免惹人怀疑。
皇甫弋南低垂着眼看她,弯起嘴角笑了笑,苍白的脸渐渐有了血色。
江凭阑回过头来就看见他这笑意,剜他一个眼刀子,“还笑得出来?”
他目光一转,向两人相扣的十指上一落,示意为何笑不出来。
江凭阑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慌忙缩手,随即起身来到桌案前,故作镇定地倒了盏清水,只是顿了半晌也没再有动作。
皇甫弋南盯着她的后背看了好一会才淡淡道:“凭阑,你再不拿水来,我就得被你活活渴死了。”
她这才如梦初醒地坐回床榻边,将茶盏递了过去。
她是一时紧张才起身倒的水,可细细想来,他眼下一定很渴才是。
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却还硬着,“渴死最好,省得还赖在这吃我的睡我的用我的,浪费国家资源,大乾这么穷,可养不起敌国的皇子。”
皇甫弋南费力将身子支起,看她这副没好气的样子,自然也不指望她能扶自己一把,又或者温温柔柔喂水给他喝,只得伸手接过茶盏,自食其力起来。
喝完才道:“你这煞风景的功夫倒是有增无减。”
他刚从鬼门关回来,她就强调起两人势不两立的敌对关系来。
江凭阑白他一眼,伸出手去,“既然嫌弃,有本事把水还我。”
皇甫弋南朝她雪白的手掌心看一眼,忽然搁下茶盏,伸手就着她的指尖轻轻一拽,顺势凑上了她的唇瓣。
他落下的吻淅淅沥沥,绵密得像春日里的细雨,缓慢而又潮湿,分明毫不着力,偏又叫人喘不过气。
江凭阑有心推拒,可那手却怎么也不听使唤,浑身上下也都跟着软成了一团棉花。
这气息对她而言实在太熟悉了,即便分离数年,却也清晰到仿佛昨日才嗅着过。
鼻端萦绕的药香叫她忽似着了魔,压抑在心底的情绪一股脑都蹦了出来。
她不知道,这个吻他忍了多久。
或者,她又忍了多久。
她像想要纵容自己溺死在这个吻里般,极轻极缓地闭上了眼睛,酝酿已久的湿热因为这个动作自眼角慢慢滑落,一直落向两人抵死缠绵的唇瓣。
咸涩,酸苦。
两人同时颤栗起来。
半晌,皇甫弋南松开手,轻声道:“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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