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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静笑道:「高——冯先生,瑾娘有一事相求。
」差点脱口而出高先生,话到口边却又改了。
看高渐离这惨白的小脸,只怕把他的名字叫出口,他就能当场吓晕过去吧。
「何事?瑾娘不必说求,下仆一定尽力。
」高渐离将手中餐盘放在一边柴房的窗台上,手大约是被弄脏了,想在衣服上擦擦,低头看看白袍子,却又犹豫了,只僵着手不知放哪里好,那副怔愣无措的神色,还似没长大,需人照顾的孩子一般。
古静瞧见,伸手往腰里袖里都摸摸,找出块帕子来,递给高渐离。
高渐离却受了惊,直往后退,不敢去接。
古静一想,也是。
这秦代女子给男子手帕意义似乎并不一般,多少有相许之意了,可古静就是当给人一张相印餐巾纸……她讪笑一声,又把帕子收了回去。
「瑾娘想请先生教我击筑。
」
此言一出,把对方吓得不轻。
看高渐离面上那表情,跟听了《惊愕交响曲》定音鼓那一下子一样,一时间愣住,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他脸庞生得白净,瞬间便攀上了各种颜色。
「为何……不不,冯襄只是一介庸人,哪里会击筑……瑾娘莫要拿下仆开玩笑……」
「你能品论蒙大人击筑是非,又生得这样一双按弦的手,怎能说你不会击筑?」古静说得这般笃定,让高渐离都不由怔住,心里直疑惑这小姑娘怎能就如此有把握地就认定会击筑。
古静当然不会让他知道她高中学过《荆轲刺秦王》一课的事情。
她也算是半个音乐人,知道这搞音乐的大抵有些傲骨和自负,高渐离会击筑,偏隐姓埋名,看着别人击筑,他却碰不得筑弦一下,简直比死还难受。
高渐离无奈,低下头叹气:「瑾娘,你不知道,只怕下仆一击筑,就会引来灾祸。
」
作者有话要说:
☆丶桃之夭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古静穿越过来时正是秦朝始皇二十七年(前220年),阳春大好时光,宋子城外有片桃梨交杂的树林,花盛放起来时,红的灿烂如云,白的纷飞似雪。
古静来到宋子已有数日,渐渐也习惯了旁人管叫她「瑾娘」。
原来这酒馆老板是宋姓叶氏,为避水灾,从楚国迁过来的,周时还算贵族后裔,只是日子不太平,历经兵燹饥馑,几度迁徙,家道早就中落,余些钱,只够开家酒馆糊口罢了。
宋瑾是这家的小女儿,上有一兄一姊。
他们母亲去得早,父亲卧病在榻,酒馆上下,皆由长兄宋康打理,长姐宋瑶一年前远嫁到了上谷郡,所以古静未曾见过她。
父病母亡,长兄如父。
宋康虽油嘴滑舌善于打算,对瑾娘这个小妹倒是纵容喜爱得很,一心想为她谋个好夫婿。
他打理酒馆,见得人多,心里也明白。
蒙肃为瑾娘神魂颠倒,却是早有妻室,安置在巨鹿郡,娶瑾娘为妾,未免委屈了瑾娘。
其馀的公子,宋康挑来挑去也没中意的,就这样一直拖着,如今宋瑾已是虚岁十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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