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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上辈子他为什么始终没能将叶寻意放进心里的根本原因,因为他打从骨子里就瞧不上与他一样庶出身份的叶寻意,与之在一起,只会加大他心里的自卑和痛苦。
而现在,如果你问大成是否诚意要迎娶云澄?那自然不仅没诚意,甚至于哪怕皇帝被逼无奈答应了,后续也会连续遭受更大的羞辱。
大成宇文沧是个野心勃勃的当权者,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挥军北上,扩充他的帝国版图,所谓联姻——
只是逼迫大觐打开国门,助他冲破雁岭关封锁的由头而已。
如果大觐答应联姻,那么两国就得打开国门送亲迎亲,雁岭关的封锁就将不攻自破。
与此同时,他们给皇帝下了毒,不管皇帝是直接一命呜呼还是突然重病垂危,大觐朝中要么人心惶惶,要么就是直接乱起来,只要所有人的心思都集中在了朝中,相对的在边境上他们也就有机可乘了。
为了达成合作,云珩可能是答应过会割让一部分国土给宇文沧做为酬劳,但是以他二人的性格——
这份所谓的合作条约也只会是个摆设。
宇文沧不会止步于云珩许诺给他的任何好处,而云珩也不是云峥,他的本心上只可能是想利用宇文沧制造的外患帮他夺位,而绝不可能甘心做一个受宇文沧胁迫甚至控制的傀儡。
现在两人是在各怀鬼胎的合作,但同时——
也无时无刻不在较劲!
宇文沧横竖是抢多抢少都不吃亏,而云珩则完全是个死马也当活马医的心态。
他们都疯了,为了达成各自的目的,根本就不在乎这天下会不会乱,或者整个局势会不会直接失控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为了皇位,为了权利,没人在乎平民百姓的生死。
祁欢虽然知道,目前为止整个大局都还在帝后二人的掌控之中,可最近这段时间街面上风言风语很多,隐隐的是看着乱起来了,她心里又实在不踏实。
祁文晏听她说到这里,面上情绪倒是略见着缓和了几分。
他看着自己这侄女儿,饶有兴致的反问:“你一个丫头片子,不在家绣花读书,还叫人时时盯着朝堂动静?顾瞻也是当真心大,他留给你的那几个侍卫也没主心骨?你叫他们干什么他们都肯干?就由着你这么胡闹?”
如果单凭着祁欢自己的人脉,他是不可能这么精准掌握朝堂动向的,明摆着就是利用顾瞻留给她的人手做桥梁前去打听的。
祁欢其实知道,这把火烧到云澄身上,那么祁文晏就绝不可能置身事外。
但他这辈子走的路线也毕竟是与原书不同,原书他应该是在被祁家驱逐之后杀回了大成,利用他亲生父亲的旧人脉重新掌兵,兵力握在手里,那才是挺直了腰杆儿的实打实的本钱。
可是现在……
他就是一个闲散在家的文臣而已。
祁欢对他在大成朝中的渗透程度毫无把握,现在当真是心里没底。
不过瞧见他此时居然还有闲情开玩笑,祁欢心里倒是略微踏实了几分。
她说:“我也不想自不量力的操闲心,可是我父亲总是唉声叹气,操心您的婚事。
顾瞻以前跟我说过,大成的宇文沧就是个好战的疯子,现在云珩也疯了,打算放手一搏……赤脚的不怕船鞋的,我也怕是局面一旦失控……”
祁文晏挑了挑眉,径直打断她的话:“武成侯府的那个秦颂,他不是听你的吗?只要你自己确保不掉链子,把他拿捏住了,整个局面就不会失控。
南境的雁岭关是关键……只要那道关卡还在,宇文沧和云珩蹦得再高,也乱不了。”
他果然……
是什么都知道!
当年秦颂离京,她特意追上去的企图,眼见着也是被这祁文晏给看穿了。
祁欢也承认她当时出面去找秦颂,是有一部分拿着秦颂对她的感情给对方施压那意思,算不得怎样的光明磊落,可祁文晏这样当面戳破,她脸上也多少有点挂不住。
祁文晏看她尴尬的突然低头不说话了,也反应过来这话自己说得是有点重。
于是紧跟着他就话锋一转:“没关系,就算秦家的小子掉链子,宇文沧也打不过来。”
他这话说得笃定,语气里却有几分轻描淡写揶揄的意思。
祁欢再也顾不上自己那点小情绪,蓦然抬头,目光灼灼的看向他。
祁文晏唇角扬起的笑纹不变,漆黑的双瞳之中却是一片冰凉,但他没对祁欢再详细解释什么,只道:“回家去吧,看管好门户,好好守着你爹娘。”
顿了一下,又回首看了眼内宅的方向道:“辰哥儿暂时就留在我这,叫他暂住一阵。”
祁元辰放在他这,祁欢自是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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