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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笑舟并不与她熟识,只是隐约有些印象,看在对方行有大善,又是许活的人,方才淡淡地颔首,算作还礼。
乔四娘有一瞬的失落,很快便打起精神,笑得柔美。
“呦~不知这位娘子和我夫君有什么际遇?”
金珠的声音突然在几人身边响起。
她是小门小户出身,讲些体面,却也不多,也没想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像争风吃醋一样的话语,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是不是落下乘。
乔四娘顺着声音看过去,目光带着潜藏的审视和比较。
她方才授课时注意到了这个女人,因为她身后跟着县令大人的护卫,所以猜测过她的身份,不过当时还在上课,并未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太长时间,只是一念而已。
此时得知这个相貌不如她,气度也配不上顾探花的女人竟然是他不惜拒绝陛下赐婚的夫人,心中升腾起莫名的不甘。
她故意眼神绵绵地望向顾笑舟,语焉不详,语调透着暧昧,“莲心曾得大人解围,一直未曾有机会道谢,还以为此生再不能见到大人了~”
许活瞧着这一幕,微微蹙眉。
她们摒弃过往的糟污选择了更辛苦更清白地重新开始生活,此时却主动提及在胭脂楼的花名……
而金珠不禁气愤地瞪向顾笑舟。
男人除非是真蠢,亦或是装傻,否则绝对不会看不出气氛。
顾笑舟不是蠢人,他聪明得过分。
他对乔四娘所言,表现得极为冷淡,“本官不记得了。”
乔四娘眼里一下子有泪光闪动,楚楚动人,极惹人怜惜。
顾笑舟毫无反应,转向金珠,温声道:“走了许久,脚可累了?回驿站休息?明日咱们就回定襄。”
顾笑舟的偏向明显,金珠没觉得如何得意,当着旁人的面,也不回应他,气冲冲地抬脚就走。
顾笑舟略带歉意地看向许活,随后大步追上去,从始至终都没有多给乔四娘一个眼神。
夫妻二人渐行渐远,顾笑舟一靠近,金珠便走得更快,他也没有恼,仍旧跟在后面,看起来感情好极了。
乔四娘想,他们回去之后,或许会因为她争吵,顾探花的夫人会知道她曾经深陷烟花之地,许是会轻蔑地嘲讽她脏……
顾探花想必也嫌弃她不是良家出身,所以才不假辞色……
乔四娘越想越是偏激,表情也带着满满的怨恨、不甘和痛苦。
许活富有深意的眼神在她身上短暂地停留,便也转身。
武阳这时才敢上前,轻声呼唤:“乔先生。”
乔四娘回神,微微弯起嘴角,只是眼神里并无多少笑意,“阿阳,我们进去换药吧。”
武阳跟在她身后,不时打量着她的神色,在进门后,忽然道:“乔先生,你现在跟之前不太一样,为什么?”
那个顾探花出现之前,她教课的时候眼睛里很明亮,不像现在,脸上的笑容好像戴着面具一样假。
她觉得乔先生不该是这样。
乔四娘心底升起一股郁气,伤人的话脱口而出:“你懂什么,你以前连字都不认识!”
武阳怔住,有些受伤,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片刻后匆忙找借口,“我、我家里有活,我、我、我……我先走了……”
她慌张离开,乔四娘闭上眼,苦笑。
旁人对她鄙夷,她也对别人高高在上,真是……可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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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后宅,凉亭——
方静宁奇怪,“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许婉然也看向许活,眼神疑惑。
许活平静地讲述了提前回来的缘由,叙述始末,不带任何情绪。
方静宁蹙眉,“他们之间有密切的过往?”
许活道:“应是无甚密切,顾县令形容坦荡,乔四娘也只说是解过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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