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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岁秋阴雨连绵,圣人时不时对东宫发难,他的日子已经够难过的了。
上辈子只是账目对不上,都那般大的阵仗,何况这回的礼单。
单是地下钱庄,便叫人解释不清——他已是东宫太子,若真敛了这么多财,且去路不明,是想做什么?
她藏礼单时花了不少心思,藏得隐蔽,一连两个月都无人发觉。
衔池低头嗅了嗅,果真在上头闻到一股淡淡的龙涎香。
但她也还有沈澈需要应付,所以不能直接将礼单毁去。
她越过几架书架,踮脚将它放进其中一面。
她今夜紧赶慢赶地读完了手头这本书,这两日宁珣会给她选新的书看。
他挑给她的书不会太晦涩,她观察了很久,几乎都是这面书架上的。
沈澈只叫她藏,她照做了,藏了这么久也无人察觉。
到最后关头被宁珣自己发现,应当就不能全怨在她身上了吧?
人总会有失手的时候,她又不是一直失手,总有解释的余地。
衔池将东西藏好,回头看了宁珣一眼。
他还在睡着,仍是方才的姿势,动都没动。
再过半个时辰便要早朝了。
她轻手轻脚过去,将自己来时穿的披风取来,搭在他身上。
正要转身的时候,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腕。
她错愕回头,见他眼中是难掩的困倦,该是刚刚醒过来,她才稍稍安下心:“我把殿下吵醒了?”
宁珣没说话,只将她往身前一拽——她跌坐在他腿上,被他顺势勾住腰身,下巴搭在她肩上,像是疲惫至极,嗓音里有着刚醒过来的哑,仔细听却又似乎别有深意:“是你要留下来的。”
她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已经足矣。
哪怕只是因为前几日刚听完的故事,引得她恻隐。
有一次也好。
他话说得没头没尾,因着伏在她肩上,自然而然便紧贴着她耳廓,犹如情人耳语,热气粘腻。
衔池还未反应过来他话中深意,突然被含住耳垂的那刻,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她今日戴了对琉璃耳坠,微凉的触感,与他带来的热交织。
他抱得很实,几乎是紧贴到他身上的那一刻,她的心跳便骤然剧烈起来。
血液涌上头脑,冲得人微微发晕。
身体习惯性地从他身上汲取温度,今日早些时候残留在深处的冷意这才完全消退下去。
箍在腰间的手紧得像是要将她绞杀在他身上。
衔池不记得雨夜酒后的深吻,记忆里太久没同他亲近过,他不过轻轻吻了两下,她便被诱入局中。
烛火悄然一跃。
衔池醒过神来时,正软在宁珣怀里,任他替自己拢好衣襟。
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孤要去早朝了。”
衔池点了点头,困倦得睁不开眼。
天还没亮,他将她抱到书房后头备着的软榻上,“睡醒了再走。”
衔池勉力撑起来一分精神,拉住他衣袖,“殿下回来别忘了替我选书。”
他轻笑了一声,“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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