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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他不放心地看了问泽遗一眼。
问泽遗用眼神示意他安心,随后大步往前。
一个红发少年跪在地上,膝盖陷入泥中,裤腿全沾染了脏污。
“赐翎?”
问泽遗上前,喊住凑热闹的莫且行:“他怎么跪在地上,没人拦着吗?”
“副宗主可算来了。”
莫且行无奈:“这鸟崽子蛮劲大得很,压根拦不住。”
他啧声:“而且这是人家族长的儿子,金贵着,哪有人真的敢动。”
“他为何跪在地上?”
“还不是因为他那混账哥哥。”
莫且行压低声音,“依照族规,他们族内想要用剮刑。”
“谁都知道,那剮刑是极其残忍的。”
所谓剮,就是把身上的羽毛拔干净,再把肉一片片割下来,咽气之后都不停下。
“他想给自己哥哥求个痛快的死法,而且听说那教唆他哥的三爷跑到北境魔域,还想去北境追杀三爷。”
问泽遗微微蹙眉:“他哥之前还说上家三爷神出鬼没,怎么知道三爷跑哪去了?”
“他说他哥后面招认,听见三爷亲口说了。”
莫且行磨着后槽牙:“要是这事是真的,倒像是魔族挑衅咱们。”
毕竟其他地方人妖两族还能追过去,魔域那处,只有魔能活得潇洒,人和妖去了都得受气。
问泽遗了然:“我和他说几句。”
他挤进人群,修士们赶忙让开道,有些识相的更是直接离开此处。
赐翎听到声音,怔怔抬起头。
短短几天,族长家金贵的公子就变得狼狈无比。
他跪在养育他的苍巽山前,倔强地一言不发。
赐翎的眼睛已经哭肿了,现在没哭,不知是因为麻木,还是已经哭不出来。
“擦一擦。”
问泽遗翻出来膏药递给他,“像什么样子。”
赐翎咬着下唇,没出声,也没接药膏。
“我去替你问问族长,先别跪了。”
问泽遗也不恼。
其实给丹阳用剮刑,也有一层要安抚人族修士,做足态度的意味。
如果受伤的人族大能愿意松口求情,比赐翎跪三天三夜更有作用。
赐翎的眼睛略微亮了,他磕磕绊绊:“谢谢,谢谢。”
他知道阿哥活不了了,他只想让阿哥有个全尸,死的别那么痛苦。
“别和我磕头。”
问泽遗提前预判了他的动作,制止赐翎折寿的动作。
“既然没其他事,就快点起来。”
“不,还有。”
赐翎看向他,神色坚定,“我要去北境,找到三爷,杀了他。”
妖族身上的兽性平时会有意收敛,可赐翎沉浸在悲痛之中,满脸都是阴郁的野气。
“你去过北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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