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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边摔下一具沉重的人体,我透过模糊的视野看过去,是先前被沈鹜年勒住脖子的保镖,对方已经彻底被勒晕过去。
视线上抬,电光火石间的一个对视,我被沈鹜年眼中的冷意冻得瑟缩了下。
「去死!
」
手持棍子的保镖再次抡起胳膊,却被沈鹜年轻松躲过。
他按住棍子尾端,一拳快狠准地击中保镖面门。
保镖吃痛地后退,他趁势追上去,一脚踹在对方小腿,迫使对方踉跄跪下,再屈起膝盖,重击对方下巴。
一套连招下来,保镖痛苦地倒在地上,手中「武器」滚落一旁,而沈鹜年并没有就此放过他。
「你先死。
」他单膝顶住保镖的胸口,制止他起来,随后拽起对方的衣襟,面无表情地一下下往对方脸上砸拳头。
我心惊胆战地看着,都怕他真的把人打死了。
「沈丶沈鹜年!
」温热的鲜血流进眼睛,很不舒服,我勉力撑坐起来,企图唤回他的理智。
领带被血液染透,面颊也溅上点点鲜红,沈鹜年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完全沉浸在暴力的宣泄中,屏蔽了周遭的一切声音。
这样疯狂的他是我从未见过的,陌生得仿佛是他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格作祟。
那个人格嗜血丶暴戾丶残忍,是个真正的疯子,一如……一如沈爻。
「沈鹜年!
!
」但他,但沈鹜年不是疯子,他绝不是沈爻那样的疯子。
他们是不同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呼喊起了作用,沈鹜年的拳头凝在半空,第一次产生了迟疑。
而就在我再接再厉继续呼唤他的时候,头顶上方猝然传来了余晓山苍老的声音:「都住手!
」
展馆由老厂房改造而来,除了镜子迷宫其它区域都没有封顶,一抬头便能看到高耸的厂房屋顶以及连接左右两边的金属天桥。
余晓山不知何时上了天桥,双手撑在护栏上,俯视着展馆中的梁炜仁,哂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二十年了,我们的恩怨也该了了。
」
梁炜仁望着他,从椅子上起身,偏头与身旁保镖耳语两句,那保镖便扬声让他们的人都住手。
他一停下,梁在的人也停了下来。
一时,场上不再有人动作和交谈,所有人望着高处的余晓山,等着看他怎样了结这场恩怨。
「余洛的骨灰呢?」余晓山的声音在展馆内回荡。
梁炜仁朝着桥下走了几步,仰头吐出两个字:「吃了。
」
他表情自然,语气带笑,比说自己吃了碗面还要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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