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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冷硬的心仿佛被温水浸润,韩蛰不自觉地收紧双臂。
鬼使神差地想过去尝尝,凑到一半,恍然惊觉,忙往后仰了仰,凝神静气。
半晌,才听令容道:“他们该走了吧?”
“嗯。”
“那……我们也走?”
令容不甚确定。
韩蛰却没动,声音淡然如旧,“我手臂伤了。”
见令容没反应,又补充,“还没包扎。”
这样一说,令容登时回过身来。
方才只顾着羞窘,因韩蛰逆光,她也没瞧清楚,出了岩缝更不敢看,听他提起,便半跪在地,见他手臂衣裳染了半幅鲜血,心中一跳,“有药粉吗?”
韩蛰遂掏出来,又撕了一段衣襟给她。
令容解开他衣裳,按着韩蛰的吩咐洒上药粉,暂且拿衣襟绑住。
那伤口虽没毒,但肩头伤口血肉模糊,看着都觉得疼。
她最怕这些,知道韩蛰没来及包扎便来找她,低声道:“方才多谢夫君。”
韩蛰颔首,穿好了衣裳,站起身时神清气爽,“走吧,行宫必定都乱了。”
行宫风声鹤唳,令容和韩蛰走过去时,羽林卫已列队仗剑,在要紧路口巡查。
韩蛰将令容送到住处就匆匆走了,令容匆匆换了套衣裳,见杨氏和韩瑶都不在,也不敢四处乱走,便只在屋里等着。
两炷香后杨氏和韩瑶回来,各自面带惶惑,让令容收好东西,待会怕是要銮驾回宫。
令容问起缘故,才知道是有人混入行宫,意图趁围猎时行刺。
羽林卫及时救驾,刺客却还是伤了龙体,虽无大碍,却也惊了圣驾,不敢多驻留,已传令各处,准备回鸾。
当天后晌,永昌帝便在群臣护卫之下仓促回城,于日暮时分入宫。
韩蛰因卷入缉拿刺客的事,后晌一直在永昌帝身旁待命,进城后也无暇回府,跟韩镜一道侯在宫中。
等永昌帝稍歇了片刻,便将相爷韩镜和刑部尚书及北衙禁军统领、韩蛰等人召集起来,令刑部和锦衣司合力,严审此案。
韩蛰应命,当即回衙署安排。
相府内,杨氏一回府就往庆远堂去了,令容匆匆回到银光院,才摸着手臂低声呼痛。
她从那岩缝中出来时,便觉得身上蹭破了皮,只因当时情势紧急,顾不得太多,回到住处后又风声鹤唳,没敢声张,只将那蹭破的劲装丢了,换上裙衫。
这一路骑马回来,皇帝遇刺后人心惶惶,就连杨氏都是少见的严肃神态,她更不敢多提,只咬牙忍着。
此时没了旁人,令容缓缓褪下外裳里衣,手臂、肩膀、大腿、后背有数处擦破了皮,还有两三处淤青,在嫩白的肌肤上格外醒目。
宋姑在旁帮忙,见了心疼不已,“这是怎么闹的?爬山时摔着了吗?”
“差不多。”
令容含糊,“叫枇杷请女医带伤药过来吧,别人若问,就说是我身子不适。”
宋姑会意,忙去安排枇杷,又在旁备下清水软巾。
待那女医来了,帮着一道擦膏抹药。
令容的擦伤并不重,抹了药休养一阵便能痊愈,连个疤也不留。
宋姑瞧着心疼,让红菱去做些香甜的吃食过来,又取了蜜饯放在令容手边。
令容见了蜜饯,总算分了些许心
神,一面含着蜜饯咀嚼,一面偷偷擦掉泪花。
当晚韩蛰没回来,令容也知道,出了这种事锦衣司必会插手,更何况那刺客和叛逆的将领还是韩蛰亲自抓的,怕是要连夜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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