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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知行拈须颔首,“去么,左邻右舍,你既与他家媳妇做了伴,该去的,只是多使连个丫头跟着,片刻回来就是。
叫家下人备些帛礼,也替我去凭吊一番,是个礼数。”
绿蟾去后,陶知行向仇九晋请茶,把先前的话再提起,“世侄只管放心,你既与侄女定了亲,就是一家人。
回去告诉你父亲,他老人家要送往顺天府的东西,只管交给我办,什么稀罕物,我叫商队各地里务必寻来。”
原来是明年皇帝寿诞,仇家想着恭送一样物件,不要名贵,只要稀罕,便托陶知行的商队商船各地寻访。
见陶知行应承,仇九晋呷茶谢过,闲谈问起隔壁,“世伯与小姐说的那席家,可是上元县儒学教谕席泠家?”
“正是他。
世侄在上元县衙门里任县丞,想来认得他。
他父亲是个赌鬼混账,昨夜吃醉酒掉进后门外溪里淹死了。
我与他家虽无往来,到底邻居,不好亏了这点礼数。”
仇九晋搁下青釉哥窑茶盅,抿唇颔首,“是这个理。
想我与这席泠也算同僚,晨起在衙门里听见何主簿提了一句,过两日也该备礼去吊唁才是。”
余晖浅照着他漫不经心的脸,崎岖的轮廓,好似命运坎坷的伏线。
席慕白的死,就此把天南地北、或是近在咫尺的命运牵连在一起。
白幡如浮玉,被风轻轻掠起,绿蟾像个绝色的迷,步入绿荫斑斓的席家小院。
此时客已散,箫娘正摆饭请何盏与席泠院中同吃,抬眼见她带着丫头进来,忙迎过去,碍于她的闺中小姐,院中有男客,只请她西厢入座。
那一番惊鸿踅入门内,却把何盏的眼也望得直了,如在梦中,迟迟不醒。
席泠吭吭咳了两声,他方神魂归体,捧着碗讪笑,“我见过她。”
席泠不欲搭腔,他却跃跃停不下来,“在正街大门前,去年的事情。
那时候她出门走动,赶巧我也外出,远远瞧见她上了软轿,没瞧清什么模样。
原来生得这样……”
他把脸埋在碗口,偷么往窗户里窥看,只瞧见宫髻如云,淡淡珠翠,别的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倒是绿蟾够着眼,能瞧见他半张隽秀的脸,如琼月初照。
她拉着箫娘,偷偷递眼,“坐着那两个,就是你们家泠官人与隔壁何家的何小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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