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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福木槿立在重重帷帐之前,有意无意地遮蔽着三人视线。
苏绵坐于帐中,开口就教人将汤药递送进来。
“求娘娘超生,臣等奉命亲侍汤药,这样这样着实是让臣等无法交差啊,求娘娘给臣等一条活路”
“吵什么,太子殿下旧疾未愈,如今方才有了些精神,你有几个脑袋,敢在此地吵嚷,不要命了么?”
苏绵端着语调吓唬了医官一回,见这两语三言已将人吓退,她便暂缓和了声音道:“本宫也知诸位大人的辛苦和为难,只是殿下安危本宫不能交付于人,这样吧”
苏绵命双福木槿另又挽起了两层帘帐,到了这会儿,虽床前仍存纱帐,可医官们只消仔细瞧去,还是能隐约瞧见里头举动的。
“如此也算是诸位大人尽了心,本宫此举还算妥当吧?”
两位医官不敢言声,付鼎笑了笑,却当先应了一声是。
双福看着付鼎面上的笑,气鼓鼓地越发侧了身紧紧盯视住他,这些人里就这个最没好心眼儿,她得把这人看住了,不能让他把坏心思动到姑娘身上去!
陆钺半倚在床头,如先时答应苏绵的那样静静闭了双眼。
苏绵端着药碗,侧身虚挡。
这个角度是她试验了好几回的,也找人仔细瞧过,这样的姿势加上视觉的阻隔,帐外见到的只会是她俯身喂药的模样,他们不会疑她将药倒进了哪儿,也不会看到汤匙中的药汤都是如何凭空不见的。
一碗药喂了许久,这场戏也演得苏绵腰酸背痛,好容易将这些人都打发走了,她才松了口气地坐在床沿,伸手拍了拍陆钺的胳膊:“走了,睁眼吧。”
陆钺此刻目中有些疲态,仍旧撑着与她多说了几句话。
苏绵见他情形不算太好,便先扶着他躺了回去。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没忍住开口问:“殿下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你闭上眼不许睁开,那些汤药我又丢到了哪里去?”
陆钺微微蹙眉,眉心蹙痕犹深。
闻言他撑开了眼皮,同样认真地回了她的话:“你有苦衷无需勉强”
苏绵心头倏震,默默点了点头,这回却没再问了。
方才她不过一赌,赌他的心,也赌自己的心。
可到底还是她赢了。
无论将来事态何如,情分深浅,曾喜欢过这样一个人,她就不觉有什么遗憾了。
夜里外间起了风雨,凉意顺入窗隙,漫过层层帘帐,直往人的骨头缝里钻。
苏绵素来最是怕冷,夏日于她,无论多么炎热,总是将将能捱得过去,可一到了冬日,无论被子多么厚实,她都总觉着四面透风,手脚凉冰冰得缓不过来。
陆钺即便疲惫得紧了,夜间仍是浅眠。
苏绵方卷着被子挪腾了几番,他便睁眼借着明珠微光侧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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