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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杜盛徐徐道来,苗钧水脑内豁然开朗,他颇为敬佩“杜侍卫不愧是跟了陛下多年的,这圣意,还是您揣测得清楚。”
杜盛怪模怪样地缩了缩鼻子“我还能大致猜到三姑娘醒后,里头大致是个什么情形呢。”
见杜盛这般成竹在胸,苗钧水也被他吊起了兴趣,当即搓了搓手,附耳过去“咱家洗耳恭听。”
杜盛嘿嘿怪笑几声,将视线望向那紧闭的房门……
……
曲锦萱如坠云雾,如陷梦境。
那梦境中并无实景,她只感觉有阵子,自己好似被塞进了火炉一般浑身热烫得难受,再过了会儿,又像是贴到了雪水凝成的硕大冰块,令人沁凉至极,再到后来,便是悠悠乎乎不知今夕何夕了。
睡了许久,额穴隐隐作痛,曲锦萱眼睫微颤,自那片白蔼蔼的云雾中抽离。
她睁开眼,入目,却是一片散着热气的胸膛。
一时没反应过来,曲锦萱愣愣地盯着那片素白的衣襟。
过了会儿,她眨了眨眼,视线向上,掠过刀锋般的、带着些许胡茬的下颚,掠过直隆隆的鼻梁,接着,对上一双矅石般的眼眸。
那眸中,光如星动。
“醒了?”
鬓间散落的发丝被人别至耳后,低沉悦耳的声音在床帐间响起,曲锦萱一惊,立时便要起身,可她方撑着床褥微微抬了上半身,便发觉自己腰间搭着条沉重的臂膀,不仅如此,她的腿还被另一双腿给挟得紧紧的。
曲锦萱脑子浆糊一样,连连奋力抽身,向后退去。
见状,姜洵也歪了歪身子,将原本横在曲锦萱颈后给她枕着脖子的臂膀伸了过去,贴护住她的背,提醒道“慢着些,当心撞着。”
原本覆于二人身上的锦被滑下,曲锦萱坦然失色,见自己与他俱是只着亵衣,整个人唯剩吃惊“陛下?”
确认她不再乱动,姜洵便收回手臂来,坐起身凝着她“可有何不适?”
虽着亵衣,可姜洵的衣领却是敞着的,此时随着他的动作,露出极扎眼的一片胸膛来。
曲锦萱撇过脸去,又抬起手来挡脸,一时局促又结舌“陛下、陛下这是……”
“是你抱着我不肯放的。
我的外裳是你脱的,鞶带是你解的,这领子也是你扒的……”
姜洵盯着曲锦萱,眸中有几许幽怨在缭绕“不过几个时辰罢了,这便不认了么?”
听了他这话,曲锦萱脑中一震,继而,便有羞臊的记忆源源滚滚涌入脑中,她霎时腮畔滚烫,整张脸更是烧得绯红一片。
曲锦萱清楚地记了起来,自己是如何哼哼唧唧地主动缠着姜洵,如何与他耳鬓厮磨,又是如何揪着他不让他走……片断袭来,光是那些声响与动静,都让她羞耻到额角沁出汗来。
“萱萱……”
姜洵唤了她一声,语气中藏着丝丝缕缕的委屈。
“谢陛下相救,民女铭感五内。”
曲锦萱闭着眼,心中很是难堪“可否请陛下先、先下榻。”
姜洵顿了顿,知她发羞不自在,便也没再说什么,默默推被撩帘下了榻,替她拾起外裳,拍净后放到榻上,又殷切地问道“可还有余力?可需我帮你?”
这是在说什么……
感觉到有灼热的目光打在自己身上,曲锦萱耳珠都红了“不烦陛下,民女自己来便可。”
果然,醒了便与方才判若两人,方才那鸳鸯交颈般的亲密无间,便像是一场短暂的春梦。
姜洵心间失落,唇线绷了又绷,终是无可奈何,只能抬手给她拢下帐子,自己则立在帐外拢好领口,又自行套衣系带。
接着,姜洵静立了会儿,听着帐内窸窸窣窣的声响,再听见床板吱呀轻响,余光见得帐帘被撩开。
曲锦萱摸索着穿好衣物后,探出帐内便匆匆忙忙打算要弯腰套鞋,可她才低下头,眼前忽然一片抹黑,人险些便栽到脚踏之上,幸好姜洵于此时转身,且眼疾手快地捞住了她。
“怎了?可是不舒服?”
“有些头晕……”
听了这回答,不由分说地,姜洵便将曲锦萱扶着靠在床柱上,自己则蹲下身去,握着她的脚,执起绣鞋为她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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