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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是我们,他作势要起身行礼。
我忙将他按住,道:“又不是外人,快好好躺着养伤,不必在意虚礼。”
李斐忙上前安慰道:“扶相不必担心,沈大人虽然伤得严重,但并未伤及要害,只是皮肉受点苦是在所难免。
下官已安排大夫住在府里,方便照料沈大人与其他几位同僚的伤势。
赈灾金已运抵巡抚衙门,下官派人严加看守,相信不会再有闪失。”
“有劳李大人费心。
今日遭劫,随行的锦衣卫折损严重,本相会尽快向京城请求支援。
在此之前,还望李大人能派侍卫协助调查此案,尽快追回被劫的四万两赈灾金。”
我想了想,又道:“本相还有一事。
本相此次押解赈灾金来江南,理应有暗卫沿途保护。
然今日遇刺时,却连半个暗卫都不曾见到,请李大人派人沿途查一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连连道是,“下官明白。”
裴少卿看了我一眼,微微颔首,复问沈洛道:“沈大人,你与黑衣人交手,可曾有什么发现?”
沈洛默然点头,自枕边摸出一枚玉玦递到裴少卿手上,只见裴少卿面色陡变,瞳孔瞬间收缩成细针状,竟有几分不敢置信的意味。
见他反应这么大,我不免好奇,便也凑过去瞧了一眼,待看清他手中的玉玦,不由得狠狠倒抽一口冷气。
我飞速看了一眼李斐,见他正低眉顺目地立在一旁,清了清嗓子道:“李大人,沈洛有话要与本相说,劳驾外间暂候,可好?”
李斐了然作揖,很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我将那玉玦放在烛火下反复审视,玉体通透莹润,隐隐闪动着温润的白光,应当是产自西域的羊脂白玉。
而玉玦的雕工之精细,纹饰之奇巧,绝非一般工匠能够完成。
我难以相信并非因为不曾见过这样的宝物,恰恰是见的太多——这分明是外戚王氏的传家玉玦。
沈洛轻咳了几声,虚弱道:“这是微臣从其中一名黑衣人身上扯下来的,当时微臣已经受了重伤,他本想一剑刺死微臣,幸好微臣避躲及时,趁其翻身攻击时摸走了这枚玉玦。”
照沈洛的意思,难不成劫走赈灾金的幕后主谋竟是外戚党?如此说来,倒也不难解释他们为何迟迟不对我与裴少卿下杀手,反倒甚是敬畏的样子。
可他们为何要这样做,他们要赈灾金何用?倘若真是外戚党所为,老狐狸为人老奸巨猾,当真会这么不小心,落下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吗?我将玉玦递还裴少卿,问:“少卿,你怎么看?”
裴少卿将玉玦紧紧捏在手中,烛火摇曳,将他的侧颜映得挺拔坚毅。
半晌,他摊开手中,定定看着玉玦,凤眸之中冷意森森。
“我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抗辩。
无论如何,此事先不要声张,待调查之后再下结论。”
别院之中有一方不大不小的湖泊,蜿蜒迂回的折桥直连湖心亭,今日的接风宴便设在此处。
明月高悬天边,流光皎洁,暖亮的灯成串垂下。
夜风习习,若带几分独属于江南的甜糯之气,温暖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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