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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分风动,每一分火势都慢到极致,我听见自己的急喘,听到……轻功踏月流星,拈花落叶,我还没听清人已从十几步开外闪身逼近,刹那间波涛汹涌的内力直扫而来,柔中带韧,成沧浪吞吐之势。
这世间最柔是水,可此消彼长,借力打力,愤怒向边生的亦是水……这一招只要见过,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吧。
一枕华胥。
我拄着长刃滑到地上,水火相克……这股内力拍散火焰,处于水波中心的我只觉几分清凉,内力丝丝入体,是软风拂面,是春雨润物无声。
白色的衣裙落到我眼前。
我抬起头来,昏蒙中望见她焦急的脸,还有眼里浓浓的恐惧。
嘉言,嘉言。
我企图冲她笑笑,又呕出一口血来。
“吭……别近身……有暗器……”
“好,”
她别过头去,沉稳答我,“霜儿,你答应我的。”
“嗯。”
“别死,我活着,就不会让你死。”
我听得怔忪,不知怎么近在咫尺的死亡也不再可怖了。
多少年了,她还是那个把我从雪窝里扒出来,哭着喊别死别死,手足无措的叶嘉言。
“我一定好好背书认药,我再不要你为我挡刀,为我赴死了呜呜呜……”
清晰如昨日。
建文二年,也就是后来人们口中说的洪武三十三年。
这一年春节我没有回师门,只因去年圣上和亲叔叔翻了脸,燕王在北平破开守备公然造反,之后陆续起了几个月战事,地方父母官战战兢兢,寻常百姓更是纷纷躲避战乱。
江湖与庙堂坐立两边,可真到了动摇根本的时候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先生说这等颠覆天下的事,动荡中不知要生多少新仇旧恨。
后来一如先生所料,建文元年秋,北边悬赏一纸一纸地翻:不是几个小门派趁机杀人占地,就是土匪强盗戮了逃难的富户。
这下撇开战事,江湖恩怨江湖了。
于是未过腊月任瑾师兄便带着一队人马赶去北方,我跟着他们穿过两湖、江南、河南,最终驻在山东的济南分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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