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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
陆沂川拉开车门上了车,“姜灼跟我说他弟弟犯病了,现在在住院,他爸妈都来不了,就他一个人去。”
宋璋沉默了。
他想张嘴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陆沂川扣上安全带,像是没察觉到他疑惑,“其实你忙的话也不用的,又不是什么大事。”
寒意沿着宋璋的脊骨往上爬,“你这话什么意思?怎么就不是大事了?”
“本来就不是大事,姜珩和你关系也没有很好,其实没必要年年都陪着我过去的,你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他补充道:“如果你觉得愧疚的话其实没必要,那件事跟你没关系,是我脑子糊涂才怪到你头上。”
他的话像一根刺一样猛地扎了宋璋一下。
四年前,如果不是他有急事忽然叫了陆沂川,陆沂川和姜珩也不会分开,姜珩也不会上了那辆车。
他这些年一直老妈子似的陪着陆沂川,甚至不厌其烦的照顾他,究竟是两人关系好还是什么,就连宋璋本人也不太能分辨出来了。
宋璋骂道:“你以为我想陪着你啊,你也不看看你那个样子,要是没有我,你能回去吗?”
陆沂川丢了盒口香糖在他怀里,“谢了,不过以后不会了。”
宋璋握着瓶子诧异道扭头,“什么叫以后不会了?”
陆沂川仰头吹出一个泡泡,“就是以后不会再麻烦你大晚上的把我拖回去的意思。”
那股寒意一点也没有消散,反而爬到了头顶。
手里的瓶子几乎快被宋璋给捏变形,他连笑容都变得很勉强,“不用麻烦我?难道说你打算迎接新生活了?”
坐他旁边的男人眯着眼看外面雨,声音懒洋洋的,“算是吧,人总要向前走的。”
人总是要向前走的,可陆沂川不会。
-
花了大价钱的公墓宽敞又冷清,陆沂川和宋璋到门口时没什么人。
他们下车时雨变小了很多,两人没打伞,陆沂川往头上扣了顶鸭舌帽。
他们到的时候姜灼已经到了,墓碑前面放着一束菊花,他正低着头不知道在说什么。
看见他们过来,姜灼让了位置。
他跟陆沂川解释,“星白的病实在有些危险,医院离不开人,今天实在没办法过来,他们等星白的病好一点再跟他一起过来。”
陆沂川把目光移向那张黑白色的照片,“不用跟我解释的,他们来不来是他们的自由,再说了……”
他弯腰把怀里的茉莉花放上去,“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他太善解人意,姜灼反而说不出什么话来,“沂川,那天的事是星白不对,我已经教育过他了,以后他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陆沂川连眼神也没分给他一个。
宋璋朝他使了个眼色,“我们先下去了,你一个人跟他待一会吧。”
等到人都走完了,陆沂川才伸手擦了擦墓碑上的水珠。
他扶着墓碑,缓缓坐下来,周遭雾蒙蒙的,高大的男人靠着墓碑坐着,侧脸贴在冰冷的石面,指尖从少年黑白的照片上滑过。
试图温暖一块冰冷的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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