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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难得回家一趟,傅锦元几乎将她爱吃的东西尽数寻来,短短半月间逛遍金州城街市不说,又趁着暮春风光各处踏青赏景,既去佛寺尝素斋,又往山林烧野味吃。
令容对着镜子鼓了鼓腮,瞪着杏眼瞧着片刻,自己先撑不住笑起来。
枇杷跟着她回来伺候,见她这般,不由一笑,“少夫人这是做什么呢?”
“我长胖了些是不是?”
“脸上瞧不太
出来,姑娘从前就这样,吃多少都只往身上长肉。
不过近来吃得顺心,气色倒好了许多。”
枇杷将金钗簪进发髻间,“这金钗是真好看,衬姑娘的容貌。”
是吗?令容拨了拨垂落的珍珠,站起身对镜端详。
端详了片刻,见东西都收拾停当,才去宋氏那里。
今日正逢休沐,傅锦元也闲在家中,陪着她一道去拜别傅老太爷。
先前京城朝堂的事,老太爷自然是听到了风声,虽不知令容被永昌帝盯上的事,却也知田保是栽在了那位孙女婿手里,知道韩家厉害,不免叮嘱令容,往后在韩府不可肆意妄为,须谨慎行事。
令容都应了,又趁着傅锦元也在,请老太爷得空时找人探探唐敦的底细,不必太着急,也无需过于详尽免得打草惊蛇,能探多少探多少。
至于缘故,没敢提唐敦跟唐解忧的事让长辈担忧,只说她两回接触,觉得此人心术不正,想摸清底细,往后万一出岔子,也好应对。
她孤身落入虎穴,这就足以让傅老太爷悬心,当即应了。
回到相府,韩蛰仍在外奔波,归期未定。
令容这次回家,攒了不少金州的风物及果脯等物,按例给庆远堂和二房刘氏婆媳送去些,在那儿逗了会儿梅氏的孩子,等杨氏回府,便将剩下的分出一半带往丰和堂。
杨氏很喜欢,因田保倒后京城的形势稍安稳了些许,趁着暮春风和日丽,还带令容和韩瑶出去
游玩了两趟——高修远那日告辞后便音信全无,韩瑶最初沉默寡言了几日,过后也不再为难自己,骑马射猎无所不为。
只是杨氏再提婚事时,韩瑶仍不太情愿,杨氏也没紧逼,暂将此事搁下。
这日令容闲了无事,因去年酿的梅花酒启封,装了两壶,送来丰和堂。
杨氏正歇午觉,韩瑶坐在外间,被鱼姑盯着练字。
见了令容,韩瑶喜上眉梢,将毛笔轻轻搁下,低声道:“这是什么?”
“去年酿的梅花酒。”
令容压低声音,站在旁边看她练字。
屋内静谧,唯有风动纱窗,珠帘微晃。
窗边的美人榻上,原本小憩的杨氏忽然动了动,口中发出挣扎般的痛苦呻吟。
韩瑶诧异,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就见杨氏额头上不知何时出了层薄薄的汗,双眉紧拧,似被梦魇。
韩瑶当即握住她手,轻推了推。
杨氏“啊”
的一声,猛然睁开眼睛。
她的心跳很快,砰砰地激烈乱撞,似要跳出胸腔,背后却是冷汗涔涔。
沉重又清晰的梦境压在心头,她看向韩瑶,双目失神。
“没事吧?”
韩瑶甚少见杨氏这样,忙取锦帕帮她擦拭。
杨氏面色泛白,呼吸微促,愣了片刻才道:“我梦见你父亲了。”
她握紧韩瑶的手,指尖抑制不住地颤抖,声音带些惶恐,“他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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