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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洵立于阶上,目色平静“既知我仍有伤在身,你还这般吵闹,存心扰我清净,你意欲何为?”
沛柳见他态度冷淡,且有指责之意,气焰不由立时矮了一半,只好呐呐地重复道“妾、妾亲手炖了补汤……”
“给孙程便是,非要闯进来,看来你规矩白学了。”
姜洵对徐嬷嬷道“烦嬷嬷迟些,再安排人好好教导她们。”
徐嬷嬷答道“老奴知晓了。”
“爷!”
不止沛柳惊大了双眼,就连花蔚,也是满脸愕然。
姜洵视若未闻,转过身,便要回房内。
阶下,沛柳如梦初醒一般,猛地伸手搡了孙程一把。
她声音无比尖锐,大有要让整个章王府都听见的架势“爷纳了我们,却不碰我们,以往夫人独承恩宠便算了,现下夫人都有身子了,再不方便伺候爷,爷还这般冷落我们,难不成纳我们回来,就是摆着做样子么?”
沛柳这一番话,若说哀怨,听起来,却更像是质问。
闹得动静大了,不少在附近做活的、或是路经这处的下人,都暗中抻长了脖子、支起了耳朵。
亦在这时,有门人跑来禀报,说太子殿下到了。
魏言安行步颇快,不多一会儿,便出现在了玉昇居前。
见了这阵仗,魏言安眼神微妙地扬了扬眉“洵表兄,可是孤来得不巧了?”
魏言安一说话,沛柳却无端像是受了鼓励似的,开始倒起苦水来“当初,妾与花蔚也是因着心中思慕爷,才会车马奔波来了这奉京城。
可谁承想,入了这章王府、入了爷那后院后,爷却连我们院子都不曾踏进过一步,不知到底是夫人瞧我们姐妹二人不顺眼,还是爷压根对我二人不上心?”
几分气怒、几许不甘。
她如泣如诉“我们跟了爷,是真心想要伺候爷,也是想要得爷一点怜爱……我们不敢与夫人争宠,亦不求多的,只求爷、爷您去我们院子里头喝盏茶,那也是好的啊?”
魏言安眉目微动,继而,他扮出一幅好心劝解的模样“女子这青春本就宝贵,如这位所说,她们既跟了表兄,自然是出于一片真心。
洵表兄钟爱表嫂,孤可以理解,但你既纳了她二人,也莫要无端冷落才是。
闹成今日这般,委实难看了些?”
二人对视,姜洵的眸光格外幽沉。
倏尔,他故作反思“殿下所言甚是,是我思虑不周了。
这番自宁源赶着回京,一路上车行马颠的,伤口又裂开了些,大夫嘱咐最好静养,我便一直歇着,倒是忽略了后宅之事,让殿下见笑了。”
说完,他瞟了那二女一眼“太子殿下光降,你二人还不退下?”
听了这话,二女皆是一喜,区别不过是一个喜形于色,一个不露声色。
临走前,沛柳还羞羞答答地,对姜洵道“那今夜、今夜妾在院中等着爷。”
姜洵不予回应,看起来,像是默认了。
被引着入了厅堂后,魏言安笑道“洵表兄这回立了大功,真真可喜可贺。”
脸上在装模作样的笑,实则魏言安心内,却暗自冷哂。
那工部郎官一职,本是父皇随意给这人指的一个职缺,可就那样凑巧,这人方上任,便遇着那宁源水患。
偏生金侍郎还犯了旧疾,若是强行绕开,就怕会惹那些老臣多嘴多舌,是以,只能让此人去了。
这事,自己与父皇也商量过了,想着让这人去那灾区吃吃苦也好。
本料想他这一去,定然是无功而返,却没想到,竟让他立了大功劳。
着实好狗运。
且最令人恼火的是,这人不仅动了罗尚书那脉的关系,还因着救民之事,在宁源名声大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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