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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当无人撞见她刚刚与他拥抱的一幕。
但卫蓁不敢再顶风与他交谈,她抬手将卷起的竹帘慢慢放下。
帘子才落下一瞬,外头便响起了他的声音。
“卫蓁,你是不是还在纠结那夜的事,心中羞涩,不好意思面对我?”
祁宴不提还好,一提卫蓁就无地自容。
这话实在不好回答……说不好意思,好像显得对此念念不忘,说没放在心上,又好像不够矜持。
女郎微红了脸,正斟酌着措辞,外面人已道:“那我们便如以前一样相处,你若是实在纠结,可以当那事从未发生过。”
卫蓁心中松了一口气,“嗯。”
与他如从前一般相处,确实是在她的舒适圈里。
可随即一些往事浮上心头,好像他们从前交往,譬如她在水中险些被他看去身子,譬如同床共枕……哪一个不算亲密?
卫蓁并不知祁宴所想——
他看出卫蓁近来面对他,总是太过紧绷。
他让她如从前一样与他相处,是为了让她卸下心防,如此,他可徐徐图之,慢慢接近她的心。
车队离国都越来越近,她与他也越加谨慎。
卫蓁的琴课依旧在上,她已经掌握基本的技巧,余下要做的便是钻研琴谱,日复一日地背谱与练习,偶尔祁宴会帮她指楚曲子中错误弦音。
为了避嫌,也是为了让所有人看清他们并未逾矩,每每上琴课之时,她都将马车两侧的竹帘卷起,更叫卫凌上车在一旁听着。
如此,便是祁老将军看到,也不曾多说什么。
车队向北行进,旅途疲惫而漫长。
时不时有琴音从马车中飘出,士兵们听着那风中的琴声,躁动的心好似触碰到泉水,渐渐被抚慰。
马车之中,卫蓁与祁宴靠相对而坐。
在一次次指尖与指尖若即若离触碰间,有模糊的暧昧拉扯开。
必要的时候,他会来纠正她的指法。
每一次他的手覆上她的手,轻拨一下琴面,都叫卫蓁的心弦也为之一振。
有卫凌在车上,他与她从不多说些什么。
但无声更胜有声。
他偶尔会拿出竹笛,陪她奏一曲。
上一次他用竹笛给卫蓁吹了一首郑地的曲子,曲调清婉扬灵,后来卫蓁翻看琴谱,才知道那曲的意思——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
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有女同车,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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