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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逍显然也很惊诧,但他毕竟是个男的,比司恋沉得住气一些,只满嘴说着“真不好意思、叔、幸好您识货”
之类的场面话,忙扣上小木匣、抓起递还给宝华,并嘱咐他:“先别瞎扔,收好喽,晚点再处理。”
司怀鑫默默看着这小子的反应,Em~.遇事不算慌,凑合能及格。
心里的负分儿加回来一分儿,司怀鑫这次的冷箭没拉满弓,但依旧淬了毒——
“呵,这压根儿就不是人参,是商陆,少嚼一小口顶多就是个上吐下泻直迷糊,小窦让我把这么大一根儿都泡酒里,那一杯酒下肚,还不得直接送我下去见老祖宗……”
东北三大宝,人参,鹿茸,乌拉草。
虽说是特产,但并非所有东北人都能辨别出实物到底是宝还是草。
司怀鑫能一眼识毒,是因为他干过这行,至今也在十里八村享有盛名。
话说司老四二十啷当岁刚成家时,的确是很没正事儿,可他也并非是一直混吃等死的类型。
他只是吃不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赚钱的头脑还是有的,尤其当爹以后更多了份责任心,虽没混出啥大名堂,可也没饿着过老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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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他真正当上活爹,也就是有司恋的时候,差不多也就跟窦逍这么大。
别看他现在端着架子在人小窦面前人五人六的,当年还真赶不上人小窦一根手指头能赚钱,就剩张嘴能说。
那年月东北经济已然萧条,想赚钱通常都会去大城市、或者一路南下至沿海城市,还有不少出国挣美刀的。
与从小一起玩儿到大的不少哥们儿相比起来,司老四这个人向来比较恋家,一开始他是舍不得他家亚玲,后来又加上个千金不换的好闺女,因此,他始终不愿往远了嘚瑟。
可方圆百里赚钱机会又少,最稳定的营生,也就剩个在堡子周边倒腾山货。
就是从村民手里收购他们采挖的野生山货,再整合分装后出售给上级经销商,俗称二道贩子。
司怀鑫看准时机入行,常跑的山林子里动植物资源丰富,利于流通的药材也不老少。
按说这利润空间也还行,可他运气实在是一般,没碰上啥捡漏的好事,挣俩钱儿也常因交朋结友、请人吃饭喝酒,没剩下多少。
人都说妻子倘若爱慕虚荣,欲望像沟壑般填不满,丈夫就会很容易被逼疯,家庭也难免会陷入绝境。
连亚玲则正相反,她是个知足常乐的乐天派,从不伸手去拧司怀鑫的发条,也不在意他挣多挣少。
男人的成长往往就在一瞬间,无非是经历大苦大难后的幡然醒悟和改变,或受主客观因素影响自己茅塞顿开,从而自主改变。
司怀鑫成长的契机有99%都是来自他闺女。
为了不让女儿彻底跟他侄子司贯行-那样的知识分子家庭的好孩子,彻底且永远拉开1200多公里的距离,他那为改变命运而努力奋斗的决心,可算是在三哥一家进京后的一年多-油然而生。
和刀郎的那场雪一样,比兄弟们来的都晚一些。
不过比起很多男人,哪怕是结婚生子、甚至是步入晚年,也没有步入真正意义上的成长,到死都是个扛不起责任的老男孩。
司怀鑫自认自己的成长能来,总比不来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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