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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旁听席上,梅塞苔丝瞧出了端倪。
她震惊于丈夫所犯下的罪行,原来这才是费尔南获得钱财的真相。
不是做好事被选为继承人,而是洗劫了信任他的恩主一家。
更震惊于被认为绝无可能再见的人,时隔十五年竟然活生生地站在了眼前。
他的容颜与气质发生巨变,几乎再也找不出一丝旧日的赤忱天真。
而像是一只冷冽吸血鬼神,神出鬼没于极度黑暗中。
‘爱德蒙·唐泰斯’。
梅塞苔丝与费尔南结婚十三年,她几乎不再提起这个名字。
本以为前未婚夫死在了伊夫堡监狱,可他摇身一变成了基督山伯爵,递出诉状将费尔南犯下的旧案揭露于人前。
梅塞苔丝后知后觉,当年将爱德蒙判入死牢的检察官就是维尔福。
从维尔福到费尔南,两人相继入狱,就是一场来自死牢囚徒的复仇。
十五年前未能完成的订婚宴,突然被抓走的未婚夫。
她一直相信爱德蒙不可能犯下死罪,更不是什么狂热拿破仑支持者。
当年一定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内幕发生了,而现在发生的事说明旧案与费尔南可能相关。
这让梅塞苔丝心乱如麻,她不知该喜或惊。
喜,是由衷为爱德蒙得以离开暗黑死牢而高兴。
惊,是想起了维尔福一家的惨剧,只有瓦朗蒂娜一人得以生还。
由彼及此,针对费尔南的报复,会不会延续到她与费尔南的儿子阿贝尔身上?
十五年的马赛水手一定不会赶尽杀绝,但十五年后在陌生伯爵的脸上找不出一丝温和情绪,从地狱来的幽灵何谈心慈手软。
尽管无从指责这种复仇行为,但是阿贝尔是她的孩子啊!
怎么能忍心看到儿子被父亲牵连,被针对性报复。
梅塞苔丝心如刀绞,不敢再多看爱德蒙一眼。
愧疚、高兴、惶恐、痛苦等等,诸多情绪交杂在一起,狠狠折磨着她的心。
庭审结束后,基督山伯爵府迎来一位意料之内的访客。
爱德蒙在法庭上见到梅塞苔丝,便知道她震惊的眼神不只因为获知费尔南的罪行,更是认出了一只不可能出现的幽灵。
“费尔南夫人,好久不见。
一别十五年了,您看起来没什么变化。”
爱德蒙神色平静,仿佛没看出梅塞苔丝的五内如焚,也仿佛不再怨恨被费尔南诬陷入狱的痛苦经历。
客套地说起一个人没有变化,乍一听像是夸奖,赞美对方容颜不老。
他微笑着,似乎单纯与老友重逢般叙旧聊了起来。
“见到您的模样,不难看出这些年来您过得不差,锦衣玉食,有了一个活泼伶俐的儿子。
这样就好,作为旧友,我希望您生活顺遂。”
梅塞苔丝鼓足勇气登门,一方面是为了解当年的全部真相,另一方面是请求爱德蒙不要迁怒于她的儿子。
当听到这番寒暄,她一肚子的话更不知要从何说起,甚至不敢与爱德蒙对视。
爱德蒙没让气氛冷场,语气更加轻松,“有关您的来意,我已经猜到了。
您一定是来感谢我的。
您想谢谢我,为您揭开枕边人的真面目,让您能活得更加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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