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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是刚刚所见的场景,几秒的画面在脑海中反复回转。
他其实是开心的,对方看上去过得很好。
好像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向殊。
不是向悔,也不是向回,是向殊。
很好听,想来是很喜欢的名字。
可一会儿他又感到恐慌,他还记得自己曾和齐源说过的话。
如果没有他的话,姑姑能自由。
那就永远不要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他们不在一起也没关系。
他曾给姑姑送饭,看过对方将手边的东西扔过来,歇斯底里喊着“都滚开”
的模样。
也曾在窗边对上过那双满是怨憎绝望的眸子。
这些年反反复复地出现在梦魇中。
他很害怕。
怕真正的相见,得到的是陌生的目光,只余生疏和尴尬。
怕自己是不是也被归类为了那家人的同伙中,对方也曾后悔对他给出过温情。
那么他多年小心擦拭珍存的感情,将会瞬间堙灭,他无法再留住分毫。
只要有0.00001%的这种可能,都足以让他陷入崩溃。
更怕自己的出现,会让她再次回想起过往不愉快的记忆,然后毁了她现在平静的生活。
他就像是标志着那段时光的水印,仿若一块疤痕牢牢印刻在上面。
孟此霄感觉自己又陷入了无底的深渊梦魇中,可是他醒不过来。
身子不由得蜷缩起来,他想要消失。
直到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眼尾被指腹温柔地擦拭着。
孟此霄偏过头,将脸埋进了熟悉的气息里。
再次睁眼的时候,孟此霄发现程蔚朝正躺在自己身边。
两个成年男人挤在一个沙发里,所以他们贴得特别近,几乎是交叠着大半个身子,对方依旧是手脚并缠地抱着他。
可在这种时候,却让他感到无比的安心。
察觉到他的动静之后,程蔚朝缓缓睁开眼睛:“醒了?”
“嗯。”
孟此霄从沙发上坐起来,看了看时间,他居然睡了两个多小时。
睡太久,头反而有些疼。
“你的事都结束了?”
程蔚朝点点头,然后也坐了起来:“刚刚出去接受完媒体的采访,然后和一些老艺术家说了几句话,打了声招呼,就没事了。”
剩下的社交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孟此霄这才放下心来,倚在沙发里没有说话。
程蔚朝凑上前,牵住他的手:“你看起来好累,我送你回酒店休息,好不好?”
孟此霄点点头。
两人一起站起身来,整理好衣服,然后朝着外面走去。
展厅内
齐源和身边的向殊说着话,可半晌都没有得到答案。
“向殊,向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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