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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嗯”
了声而后拿起荷包接着绣,边绣边看向我,微笑着静静地说道:“这些日子越发觉得懒散,动不动就发困,都绣了好几个月了到现在还没绣出个形儿,也不知道等爷回来之前能不能绣好。”
我凑近了些,看了看上面的花样,是一株并蒂莲,花瓣上的针脚又细又密。
我伸手摸了摸那朵荷花的花蕊,“也不急,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慢慢绣不就行了?这花的颜色从深到浅一层一层的,若是绣得快了反而就没这么漂亮了。”
少奶奶看向我,静静地点了点头,眼眸里像水一样柔。
说了会儿话,我侍候少奶奶睡下,帮她掖好被角,熄了榻前的烛灯。
回到房里,碧桃还未歇下,而是在那儿整理自己的衣物。
我有些疑惑地走过去,“哎?姐姐明日要一块儿去霸州吗?”
她看向我,高兴地扬了扬眉毛,凑到我耳边,“我要嫁人啦。”
我一嗔,“真的啊!”
她稍稍有些羞涩地“嗯”
了声,而后接着收拾手上的东西,“我干爹今天带银子来赎我,说是给我讲了门亲事,下月十五就接我出府成亲。”
我心里有些替她高兴,又不由地生出几分难过,和碧桃姐处了这么久了,彼此间要好得很,突然要走心里还是有些发闷。
我解下脖子里的金锁走到她身边,“碧桃姐,我们彼此相识一场也算是前世修来的缘分,这个长命锁就留给你做个念想吧,往后记得要常来看我。”
碧桃瞅了瞅那条金锁,忙夺过去又带到了我的脖子上,“爷给你的物件儿怎么随随便便就送人呢,我们之间还有那么多讲究啊?颜主子已经赏了好些东西了,你若实在要给,我倒是相中你一样东西!”
我笑了笑,“姐姐快说。”
她拉我到榻沿上坐下,“上回在花园子里,你给蓉儿画的风筝上面的图样好看极了,我也想要一顶留着日后给孩子玩儿,就照着那个样子画就成了。”
我笑着“嗯”
了声,这个碧桃姐,还没嫁人呢就想着孩子了。
我揉着她的手背,“好说好说,明日我们就去地安门那儿的铺子里挑没绘过样儿的空白风筝,回来后我立马就画。
画两顶不一样的,一面给女孩儿,一面给男孩儿!”
她开心地笑了笑,还像小时候那样刮了刮我的鼻子,微蹙着眉,“哎呀,你这坏丫头说什么呢!”
说着扭过头嘴角咬着帕子发笑,我侧过头看了看她的脸,她朝我甩了甩帕子,忽而都“噗嗤”
一下笑出声来。
那夜,我和碧桃合着榻子睡,从小时候刚进府那会儿几个小毛丫头怎么玩的一直讲到了少奶奶肚子里怀的究竟是小格格还是小阿哥。
半夜三更了,还是乐乐呵呵地在那儿讲啊讲,揪出了好多彼此都不知道的陈年旧事。
夜静悄悄的,好像整个府里就我们俩还醒着,越聊还越来劲儿,恨不得天不要亮了。
听到好笑的地方,想放开了嗓子哈哈大笑,可又怕把里屋的公子和蓉儿吵醒,就把头蒙在被子里憋着笑,肚子都胀疼了。
第二日清早送公子出府后,我到少奶奶房里去看了看,她还在那儿绣荷包,只是和昨儿晚上躺下的时候相比多出了好些荷叶。
我心里一阵紧,怎么竟不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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