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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莫急莫急,这是一石麦粉,我先给你,你拿到手里,再去清扫大街。”
谢乔将一麻袋约三十公斤的面粉递给他。
郑柘讶异地接沉甸甸的麻袋,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白花花且细腻的粉末,他伸手指沾了一点放进嘴里一尝,果然是麦粉无疑。
“真给我?”
他仍然面露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么大袋麦粉,他在佃客家下一个月苦力也拿不到啊,她竟然说扫扫大街就行。
天底下还有这等好事?他不敢轻信。
谢乔肯定地点头,“没错,都是给你的,不信你可以先将粮食拿回家,不管是藏起来也好,直接全吃了也好,都成,只要你今日之内,替我将这街道扫干净。”
郑柘看看她真诚的目光,又看看麻袋里的面粉,两只手不停地颤抖起来。
“说话算数?”
郑柘不确定地又问。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谢乔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示意他现在就可以把这袋粮食拿回家。
突然像是下定的某种决心,郑柘旋上麻袋,抬起来扛在背上,两条腿甩起来,飞快往家里奔去。
臉上挂着他自出生以来最兴奋的笑容。
片刻就奔到了家门外,他一面喊着“阿荷”
,一面推开房门往屋里进。
房间床上没人,郑柘怔了片刻,右眼皮还在跳动,他大有不妙的预感,背上的面粉麻袋一撂,快步冲去灶房。
杨荷正拿着菜刀准备往脖子上抹,刀刃都几乎已经下到了肉里,郑柘如离弦之箭一般夺走了菜刀,将人死死地钳制住,因为愤怒,将她的手腕都捏红了。
她没有挣扎,眼神沉沉:“何必呢,你留不住我的,我去意已决,你这会儿看住我了,明天你能吗?后天呢?我不想再拖累你了,你受不了,我也受不了,给你自己一条活路,也让我解脱吧。”
“没到那一步。”
郑柘压着火气。
杨荷叹了口气,“怎么就没到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多久没吃过饱饭了,往回好的时候,你每日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进茅房大解,你骗得了我你在东家那里吃过了,骗得了自己的肚子吗?我不是生你的气,你固然是很好的,但我担不起了,我卧病在床,度日如年。
我不想到阴曹地府都欠你的。”
郑柘突然想到什么,快步跑出去,片刻后将麻袋拎到她面前,“你看,都是麦粉,我们能吃饱的。”
杨荷满臉错愕,看着袋子里的粉末,“你上哪儿弄来的?”
今天早上她才看到小瓮里空空如也,连瓮底都被刮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我找了新东家,这些麦粉是她预给的,我还得出去上工,”
郑柘眼神里带着祈求,“阿荷,你相信我,我们真的能撑到天气暖和些的时候。”
杨荷先前绝望的眸光有了些缓和,她望着麻袋里的麦粉似乎在思考什么。
郑柘大概猜到了,他一面将袋子里的麦粉倒入墙边的两只小瓮,一面跟她说话,“不用算,这家给的多,后面我干活利索,她还会给的。
柴房那边墙上我还藏了一对玉镯子,我娘留的,在龙勒卖不上价,酒泉郡肯定能出手,等我们去了酒泉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闻言,杨荷抬眼古怪地盯着他,“镯子?为什么早不跟我说?”
“刚想起来。”
郑柘讪讪。
“你少来。”
郑柘赶忙岔开话题,“你头还疼吗?”
“好些了。”
杨荷回他。
头风是一阵一阵的,疼起来的时候生不如死,疼过了会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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