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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这……”
小太监看了看大殿内专注批奏折的皇帝,悄声道:“姑娘要传的话,您看……”
“忙你的去吧。”
王公公瞥了他一眼:“这事儿你甭掺和。”
小太监自是求之不得,忙不迭退下。
王公公琢磨着方才的场景,姑娘瞧着不是一般的闹脾气,兹事体大,他自然要传,可姑娘的气又向来消得快,他也不能原原本本的传,王公公思索后才进去道:“陛下,奴才们寻到姑娘时,恰好落雨,可姑娘执意不乘步辇不让奴才们相送,自个儿撑伞出的宫。”
他只述了事实,但稍一思索,就能晓得姑娘是在负气。
殿外的雨渐渐平息,唯有风还在呜呜回荡,撞击窗棂。
李檄从奏折中移开眸光,威严的眉眼沉了几分,殿内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王公公忙跪下道:“陛下……奴才有罪。”
李檄语气沉缓,不辨喜怒:“下去吧,此事不怨你。”
显而易见,姜诺动了气。
也许是订婚就窝了火,也许是进宫见自己,却没曾想被巧妙迂回的婉拒……
李檄眉间眼角多了几分烦躁。
他登基不过才半年,眼下正是千头万绪之时,她却为了这些无足轻重之事和他闹不痛快。
竟丝毫不识大局。
姜诺平日无遮无拦,一急一怒皆挂在面上,过不了几个时辰,又转嗔为喜,恰如春水,来去迅猛。
若是平日,李檄并不打算去哄。
待她忘了,掠过不提便是。
可她今日竟是冒雨走的,姜诺皮肉白嫩,别说磕碰,平日就是沾了几滴雨,都会泛红起疹子。
她最怕吃苦受痛,可见,这次是真的气了。
钦天监和太常寺已拟了几个立后吉日,立后在即,别国使臣也在京,诸事更不能有失。
李檄放下朱笔,看了眼未黑透的天色,换了常服揉了揉眉心道:“备车吧,朕要去一趟侯府。”
姜诺如今还住在承安侯府中,但毕竟和皇帝早早订婚,为抬她身份,侯府特意在旁建了一座独门府宅,来往方便,却诸事不扰。
车马行至侯府,李檄并未惊扰姜家旁人,径直踏入独院门庭。
吉祥听到消息,甚是激动道:“姑娘,姑娘快迎迎——陛下来了,就在府门外。”
两人幼时,李檄常常跟随姜诺出宫玩耍,可当了太子后便屈指可数,更别说登基后特意来看望。
两人见面,一是陛下通传,二是姜诺前去宫中,打听陛下行踪,匆匆见一面。
姜诺闭了闭眼,轻轻握紧指尖,半晌后语气平静的吩咐:“换衣裳,垂纱帘。”
吉祥怔住:“换……换哪样衣裳?垂哪样纱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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