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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毓几步便跨进了屋子,许氏并没有避开,屋里本就逼仄,再说,杜梅这种状况,她也不放心出去。
钟毓二话不说,上前把脉行针,技艺娴熟,手法老道,接着又喂下一粒药丸。
他在桌上铺开纸,凝眉刷刷地写药方。
“钟大夫,我家梅子怎么样?”
许氏小心翼翼地问。
“怎么能这么不小心,未婚女孩子月事最是要紧,昨儿那种天气,怎么能让她淋雨!”
钟毓气恼地说。
“梅子还是第一次来。”
许氏低头愧疚地说。
钟毓也觉得话说重了,刚才光着急梅子的病,也没仔细考量许氏的心情。
“抱歉,是我唐突了。”
钟毓站起来致歉。
他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妇人,三十多岁,身形瘦削,面色很白,仿佛看得见皮肤下细小的血管,生活的重压和内心的隐忍,让她原本一双好看的眼睛,微微低垂着。
他认得她,依稀还是原来的模样,可她却认不出,面前的钟毓是谁。
十六年过去了,当年的一个青涩少年,早已长成如树般挺拔的成熟男人。
十多年前,她救过他,一个多月前,他来救过她和她的孩子,如今,他又来救她的女儿,他与她,真的只能循环这种救与被救吗?
“钟大夫,钟大夫……”
许氏见他出神,忙唤他。
“啊,我把药方开好,让他跟我去取药吧。”
钟毓回过神来,忙掩饰地坐下来继续写药方。
为了节约时间,楚霖是车夫赶着钟毓的马车送回来的。
钟毓的医术果然名不虚传,扎针吃药,又喝了一副汤药,血止住了些,杜梅也慢慢睁开了眼睛,只是身体还是虚弱,软绵绵的。
许氏摸摸她的额头,热下去了些,没那么烫了。
楚霖不方便进去,他在门口朝杜桂使眼色。
在这家里,杜桂最是崇拜他,喜欢他讲《山海经》里的奇鸟怪兽,更喜欢他讲外面天地的风土人情。
“你姐怎么样了?”
楚霖弯腰问出来的杜桂。
“大姐好点了,娘说退烧了。”
杜桂哭过,声音哑哑地说。
“哦,这便是了。”
楚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进去吧,陪着你姐,有事来告诉我。”
楚霖摸摸杜桂的脑袋。
“吱呀”
一声,院门响了,黑豹进来了,后面跟着一个黑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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