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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小老儿出门时就听说韩府出了命案,御史、府尹、县令无人敢接,金陵酒肆的少店主周小哥儿如何不容易,一晚上跑六、七家衙门,腿都要跑断了。
小豆子好奇得紧,已经赶去酒肆打听了。”
又道,“刚才又听街坊们说这是件百年棘手之案,官府无能,只有你典狱一人不畏强权……”
张士师听了不禁苦笑,心想:“这都哪儿跟哪儿呢。
看来确是金吾卫士传出来的,他们闲得没事,正等着看官府笑话呢。”
老何道:“死的是个美貌小娘子,对吧?听说是西瓜有毒,可不见人吃,只见人死。
街坊邻居们都很好奇,让小老儿来找小张哥儿问个清楚。”
张士师见他一副急于猎奇的样子,简直哭笑不得,现在真相不明、凶手未知,他当然不可以随意透露案情,因而只含糊道:“唔,这个……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
何老公,我今晚还要在县衙当班,得先去睡一会儿。
这事……回头再说吧。”
老何忙叫道:“哎……”
张士师却不由分说,将门合上,重回床上躺下。
还听见老何还在门口嘟囔道:“我该如何向街坊们交代呀。”
顿了顿,又朝内喊道:“小张哥儿,那说好了,回头等睡一觉起来可要好好说叨说叨。”
张士师假意睡着,也不应话。
只听见老何嘀咕着往外走去,刚一开院门,便听见七嘴八舌的问话:“老何,打听得怎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
似有许多人早已经等在外头等候消息。
老何尚在支吾时,又听见有人问道:“死的人到底是谁?是不是那江南第一美女秦蒻兰?”
一听到“秦蒻兰”
三字,张士师立时竖起了耳朵。
又听见有人道:“原来死的是秦蒻兰呀。
哎,你们听说没有,那大宋使者陶谷跳桥自杀时,曾高喊‘报应、报应’。
看来真是报应到了。”
完全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
听到这里,张士师再也按捺不住,飞快地冲到院中,冲人群大叫道:“你们不知道就不要随便乱讲,死的人是李云如!”
聚集在院子门口的无非是左邻右舍以及一些好事的市井之徒,呆得一呆,立即蜂拥进来,团团围住张士师,问道:“是李云如?”
“是不是教坊李家明的妹妹?”
“她到底怎么死的?”
“韩府夜宴到底是什么样子?”
人人争先恐后,连珠炮似的提问。
如此情状,张士师真有些后悔不该莽撞地冲出来,他一张嘴如何能应付这么多人。
正不知道该如何脱身之时,忽有女声问道:“你们这么多人挤在一处做什么?”
声音仿若风中的铃铛,清亮悦耳,一下子就盖过了乱哄哄的吵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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