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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流转间不期然与李清赏四目相对,太上笑意未敛,顺口道:“吃饭呗,看着我做甚。”
“没,没看你。”
李清赏微窘,飞速低下头去摆筷挪碗地装忙,暗地里脸红到脖子。
见此情景,李昊缩起脖子偷笑,待姑父先动了筷,他夹起面前肉菜给李清赏送小碗里一块:“姑姑您吃肉。”
柴睢端起碗喝口粥,心说这鬼心眼贼拉多的问题小孩还挺孝顺,转眼小破孩又夹一筷子肉菜放她面前小菜碟里,笑盈盈巴结道:“姑父您也吃肉。”
“昊儿。”
李清赏低低切切轻声唤,试图提醒李昊注意称呼,李昊冲她做鬼脸,她只好给太上致歉:“冒犯您了。”
孰料太上把李昊给夹的肉块吃嘴里,顽笑道:“你这么小气啊,他给我夹块肉你都要呷醋,呐——”
太上用没使过的白瓷饭勺挖一勺菜伸过来,促狭不已:“冒犯了。”
“嘻嘻。”
李昊在旁偷笑出声。
李清赏再窘,佯嗔着剜侄子一眼同时赶紧拿碗过去接下太上给递的菜,嘴里道:“谢谢。”
她在太上面前原本并不拘谨,方才谢夫子在时,昊儿干干脆脆两声“姑父”
当面唤太上,李清赏后知后觉尴尬起来,直到现在也无法面对太上梁王。
胡乱攀关系,还是这种关系,挺让人尴尬。
却不知怎么回事,她越是觉得尴尬,太上梁王和李昊越是有莫名其妙的笑点,二人甚至不时相视忍笑,待李清赏硬着头皮一餐饭罢,竟发现昊儿和太上似乎亲近不少,出偏厅时还说悄悄话。
夜里睡前,仍处在尴尬中的李清赏坐梳妆台前慢慢卸钗环,主动道:“我和昊儿给您添麻烦了。”
“柴睢,”
屈腿坐在床榻上的太上挖药膏擦在西南时被冻裂的后脚跟,头也不抬,“我唤柴睢,恣睢的睢,字讷之。”
太上忽然自报家门,李清赏愣愣的没反应过来,愣愣应话道:“我唤李清赏,闺中唤甜甜。”
她笑起来模样甜,人见人爱,故幼时母亲为她取“甜甜”
二字。
柴睢搓着脚跟笑,笑声意外软糯,说了句:“我知。”
“您知?!”
李清赏讶然,旋即找到原因:“定是昊儿告诉您。”
柴睢收着药膏看过来:“你笑起来确实挺甜,随之也说你好看。”
忽被太上如此夸奖,李清赏有些脑子发懵,转过身来好奇问:“您和谢夫子是很好的朋友罢,她名讳随之,您唤讷之。”
“前院阿照表字愚隐,号显之,和随之我们仨自幼相识,是发小,也是至交,”
柴睢伸胳膊把药膏盒放床头凳子上,脚心合对而坐,姿态随意,“随之是定国公谢家女,阿照母亲是前任内御卫大统领,我刚到母亲身边时就和随之阿照成了伙伴,他们信得过,以后李昊学庠有事你尽管去找随之。”
微顿,补充:“随之似乎挺喜欢你。”
柴睢分明说了句再寻常不过的话,任谁听来皆不会多想,李清赏偏极其敏锐从中捕捉出那“喜欢”
二字中的其他意味,耳朵烧热起来,捏着发钗低下头嘟哝,声音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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