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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我摸到了手边带着尖端的泥块,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我捡起来就朝他眼睛砸去。
他完全没设防,被砸了个正着。
登时惨叫不止,掐我脖子的手也松了力气。
我抓住他手腕,猛咬一口,直到嘴里有浓浓血腥味,才松口。
然后一把推开他,连滚带爬钻回灌木丛。
即将爬出去逃离之际,我悄悄回头看了眼。
透过层层叠叠的灌木枝叶,我与他对视上。
——他还保持着被我推开后坐在地上的姿势,用力捂住那只受伤的眼睛,殷红的鲜血顺着他五指缝隙汨汨而下,而另一只完完好好的右眼,正如毒蛇般死死盯着我。
我在这样的注视下感到恐惧,用生平最快的速度逃走。
回到住处。
喜江阿姨正急得团团转,发现我回来了,惊喜一瞬便是生气。
她一把扯过我的胳膊,斥责我:“这么晚了你到哪里去了?!”
我小声:“捡……捡皮球,去了。”
“球呢?”
“……”
我低下头,用更加小的声音说,“有、有蛇,没捡到。”
“蛇?!”
喜江阿姨惊吓到了拔高声音,觉察到自己音量过大,连忙捂住嘴,拉住我往浴间走。
这个时间还不算太晚,浴间还有热水。
边走,喜江阿姨边惊魂不定地念念叨叨,“怎么会有蛇呢?也对……禅院家建在植被这么茂密的地方,万一有一窝蛇像杏花那样不小心掉进来出不去也不是没可能。
……皮球丢了就丢了,以后重新给你买就是。
下次再看到东西掉进草深的地方就不要去捡了,万一被咬了可就完了!”
等到了浴间,喜江阿姨就想帮我看看伤。
我怕脖子上的掐痕被喜江阿姨看到后,她会担心。
所以拢拢衣领,摇头:“没受伤。”
说完,怕她不信,我主动卷起袖子和裙摆。
细小的胳膊和腿上,没有咬痕,顶多有些被枝叶拉出来的刮痕。
喜江阿姨这才如释重负般松一口气,“那你赶快趁还有热水洗一洗吧,瞧你身上脏的,我去帮你拿衣服。”
*
洗好澡,躺进被窝。
低阶佣人是二十个人睡一间屋,我睡在靠窗的最右边。
我侧躺着,看窗外青翠枝丫,忽然被窝里钻进来一团毛茸茸。
是从窗外偷偷爬进来的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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