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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年轻的有心不让,但现在他们也不敢耽搁,其实也没别的办法可用,老人生病总是要吃药的,而且六爷不可能害自己家老人,也就由他去了。
三爷含着药脸色明显不再像刚才那么难看,富仁这时才放下心来道:
“以前遇到的一个年轻人,聊天中说他能搞到药,我今天本来只是想去试一试的,没想到他却真的给了药,报国,你去把尽忠带来,人家还给了伤药,内服外敷的都有,咱给他把药换上。”
叫报国的年轻人很快带来了另一个年轻人,这个新开的年轻人头发杂乱,胡子拉碴,穿着一件已经洗的有些发白的中山装,直挺的背部掩饰不住心中的迷茫,发白的旧衣服同样也遮不住他手腕上带着血迹的白布。
三爷看到自己的这个儿子,忍不住冷哼道:
“哼!
自杀!
没出息!”
年轻人的拳头紧握作势要走,刚刚止血的手腕又有鲜血渗出,叫步摇的女人的眼泪夺眶而出,赶紧过去拉他的手腕要给他看伤口,富仁也劝道:
“三爷,除夕夜不能说不吉利的话,尽忠只是一时冲动,何必再斥责他,步摇,快带尽忠来桌子这边给他上药。”
年轻人并不听别人劝说,但看到女人一脸祈求的哭着看他,他这才被女人硬拉着他的手走到了桌旁。
包裹伤口这种事很明显是那个叫报国的年轻人更在行,所以他很快就接了手,涂抹伤药,包扎,富仁又让步摇喂尽忠吃了几粒阿莫西林,也许是有了专业药品的加持,他们这才放下心来。
其他人都不动也不说话,富仁叫报国道:
“报国,你看看饭菜凉了没,凉了就热一下。”
此时三爷也开口道:“别热了,去拿锅子来。”
富仁连忙接话道:“对,听三爷的,去拿锅子,咱满人过年就是要吃锅子,今天咱也别管什么菜,涮了一起吃,又好吃又省了热饭的麻烦,吃完了还能添口汤喝。”
很快报国就端进来一个珐琅彩的大铜锅,步摇帮着从炉子里夹了一小块碳火过来,报国又找来几块木炭填了进去。
三爷说:“太暗。”
步摇又找出两根新的蜡烛点上,打开表面的包装,一家人这才看到富仁带回来的食物,竟然难得的丰盛。
三爷问富仁道:“这念头竟然能吃到这么多东西,这是哪家的手笔啊?”
富仁笑呵呵的回答道:“一个在旧货市场见过一面的小朋友,挺有意思的,也不是啥高门大户,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孩,不过路子挺广。
今天我去他家见着十几个空军大院的孩子,之前他跟我说他什么都能弄来,就拿今天这些东西和药品来说,他所言不虚。”
“你答应他什么要求没有?”
“他说有机会让我帮他寻摸点紫檀的家具,还说如果没机会就算了,这小家伙挺有意思,当初第一次跟我见面就问我这事,被我给拒绝了。”
三爷夹了一块红烧肉在锅里涮了涮吃了一口道:“味道还成,这家人还是有点手艺的,我那床有时间给他搬过去,咱犯不着为这一点小恩小惠的欠他人情。”
三个年轻人都没说话,富仁却笑着摇头道:“三爷,人情我在外面慢慢还,这点东西还牵连不到您这里,况且您这床要给他搬过去他也没地方放啊,就他那小房子,一张床得占小半间,再说这时候露了富对咱们可没好处。”
三爷不顾年轻人们的眼神反对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小杯酒,又问富仁道:
“小朋友人还不错?”
“以前没打过交道,朋友不少,应该不会太差,您是说?”
“这药很难得吧?”
“心药应该会比较难得,还有一种安眠药,那个他说喝多了危险,只给了十粒,如果再想要他得来看到病人才行。”
“他懂医理?”
“不知道,可能只会照方抓药。”
“那让他来看吧,如果他那有什么稀罕东西咱们可以换一些来,多多益善。”
年轻人们依旧在吃饭,只有富仁听出来了这句话里面三爷已经有了一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三爷到底在急什么呢?富仁不去多想。
这顿年夜饭是他们这几年吃的最丰盛也最温暖的一顿饭,所有人都有些心满意足的意思,就连那个叫尽忠的年轻人都化开了脸上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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