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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扬眉:“这么一说的话,我倒是想起来了,你当年在长安时,曾经破过京城好几桩疑案。
后来听说在蜀地的时候,你也帮你爹解过不少难题,是吗?”
“……是。”
“那可真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十三四岁的时候就帮你爹破过悬案,怎么如今连自己仇人都找不到?”
他唇角上扬,淡淡一点嘲弄,“连自己的冤屈都洗刷不掉,还敢大言不惭妄议本王,企图与我做交易?”
黄梓瑕沉默无言。
李舒白望着她咬着下唇,却硬是不发出一点声音的倔强模样。
十七岁的少女,虽然狼狈憔悴,衣衫不整,依然难以掩盖那种清澈明亮的容颜,和他记忆中曾出现的一些东西,模模糊糊地重叠起来。
于是他把声音稍稍压低了一点,说:“黄梓瑕,天下人人都说你是凶手,如果我帮你说话,是否会让世人怀疑我与你有什么私情?何况,大理寺或刑部若真因为我帮你说情而对你法外开恩,岂不是我用强权歪曲了国家法理?”
黄梓瑕听着,跪在下面,一声不吭,只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双唇。
李舒白看也不看她,只说:“你去吧,我没兴趣过问你的事,也没兴趣将你的行踪透露给衙门,你以后好自为之。”
她顿了顿,只默然低头,准备下车。
她本就知道对面这个男人,虽然手握重权,但与自己非亲非故,是不太可能帮自己的,他没有当场叫人来将自己绑送到大理寺就已经是开恩了。
所以她只能俯身朝他深深叩拜。
正要起身时,马车却已经缓缓停了下来,只听得外面侍卫说:“王爷,已到建弼宫。”
建弼宫正是最新落成的离宫,就在京城近郊,距大明宫不过十来里,他们说话这时间,就已到了。
李舒白撩起车帘看了看外面,见诸王都已到来,外面闹纷纷满是喧哗,不禁微微皱眉,说:“看来,难免会被人发现我与女凶犯同车了。”
黄梓瑕低声而固执地说:“我没有杀人!”
他也不理会,一推车门,说:“下来。”
她迟疑了一下,跟着他出了马车。
马车下早已放置好了矮凳,她踏着凳子下来,脚还未站稳,只觉膝盖窝被人轻轻一踢,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倒去。
前面正是一个池塘,里面是刚刚种下的荷。
荷叶没精打采地耷拉着,水也混浊无比。
她整个人扑在水中,被污水呛得剧烈咳嗽,狼狈无比地趴在淤泥中,顿时爬不起来了。
李舒白回头对迎上来的宫女说:“这人笨手笨脚的,你们给弄去洗洗,让她自己走回去。”
至于是男是女的解释,他也懒得说,让黄梓瑕自己应付去吧。
【注释】
[1]砗磲(chēqú),软体动物,贝壳略呈三角形,生活在热带海底,大的长达一米左右。
[2]绿松石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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